第八章 落鼠口(第7/8页)

还缺少一个天谋殿的属下,现场就一个楼凤山,齐君元未曾选用。一则这楼凤山难以摸到底,让他不是太放心。再一个他觉得自己是学过天谋殿技艺的,需要时自己应该可以撑住。

其实齐君元这样选择还有另外的原因,从技艺上论,在场随便谁都可以选用。但从人色上论,有些人却是绝对不能用的,比如说王炎霸。之前王炎霸已经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不同一般,虽不知道他最终的底细,但是可以知道其重要性肯定是在众人之上,否则也不会成为监督、护送秦笙笙去往呼壶里的主持者。另外,从一些细节上了解到,他的技艺应该也是有所隐瞒的。所以他这个人虽然年轻,但隐藏很深,背景复杂,难摸底料,并非像其他入道不深的谷生、谷客那么容易控制和调用。反倒是范啸天虽然年岁不小,但心性单纯,应该不会背地里玩什么花样。

还有“急瘟皆病”二人,唐三娘肯定是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的。唐三娘只是个谷客,用毒的技法招数首先就比不上他们两个。更何况这二人还有一大群可怕的老鼠为助,所以秘杀、攻击、预警等能力都不是唐三娘可比的。但是这两人的来路自己一点都不清楚,只是刚刚才听其他人说过。而且他们出手凶狠毒辣,又有鼠群帮衬,自己不一定能够控制。

再有就是楼凤山,虽然组合中缺少天谋殿的高手,但齐君元却不敢用他。因为他的心机和技艺让齐君元同样感到无法驾驭,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反会落入他的兜中。这也正是因为前面那几件说不清的事情,才让齐君元留了这么多的心眼。

“那好,就这样定了。其余人随我而行。我的活儿没有齐大哥那么凶险,但也是出不得一丝差错的。”秦笙笙对齐君元的选用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齐君元扫看了一下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提出些什么。这情形让他感觉很是奇怪,他原来觉得至少应该有人会有些不同的反应。比如说哑巴,他是铁着心要跟着倪稻花走的,这次怎么一点不愿都没有表现出来。还有倪稻花根本就不是离恨谷的人,怎么秦笙笙说剩下的人跟她行事,她也没有丝毫反应?

“还有什么问题吗?”秦笙笙又问一句。

有,其实齐君元有很多问题,但他知道有些自己没必要问,有些问了也等于白问,所以不如不问。

“现在给你们两袋烟工夫,私下还有什么话相互间赶紧嘱咐交代一下。”秦笙笙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大概谁都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个环节,所以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只有秦笙笙自己走到齐君元身边,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急瘟皆病’所驱鼠群为钵鼠,呼气带毒,有麻醉作用,口液带腐,能化石化骨。你以后遇到的话千万小心,如果没有绝对把握对付,见到它们应立即逃离。”

齐君元皱紧眉头,不是因为秦笙笙说了那鼠群的可怕程度,而是因为不知道秦笙笙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

而更让齐君元感到奇怪的是秦笙笙说话时始终拉着他的手臂,说完之后也没有松开,一双眼睛里有水光闪动。一瞬间,齐君元从秦笙笙的表情中感觉出生死离别的情感来。

夜匿迹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盯视着齐君元和秦笙笙,没有人说话,场面显得很是怪异、尴尬。

“咳、咳”,楼凤山干咳两声,打破了沉寂。“齐兄弟,我也和你说两句。”说完也朝齐君元走过去。楼凤山此举打破了怪异、尴尬的局面,也算是给秦笙笙和齐君元解了围。

楼凤山来到齐君元面前站定后,秦笙笙这才松开齐君元的手臂转身走了回去。

“楼兄有何指教?”齐君元很谦逊地问道,自己的组合中没有天谋殿的高手,所以临别时楼凤山的建议可能会对自己有极大的帮助。

“兄弟杀技卓绝,烟重津一局可谓神妙,但是反被别人下了反兜,应该是有人提前泄露了消息。细想之后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六指,当时只有他离开过我们几人。另外,那次我逃出之后,曾看到六指独攻南唐使队车驾,像是夺取了什么东西。我后来一直在想,他提前将你主持的刺局露底了,然后就是要想借助这个机会,拿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你此番与他同行一定要当心,必要时可设局探明他的底细。”楼凤山的说法应和了齐君元很多的想法,但齐君元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对这些信息没有一点兴趣。

“楼兄,求教一事。你们下一步是要往哪个方向?”齐君元说这话时目光一直落在秦笙笙的背影上。

楼凤山表情纠结了下,然后极轻极快地吐出个字:“西。”

“哦,这样啊,刚才在这里我听到一群秘行高手以数字传讯,感觉他们就是从那方向过来的,你们也要小心。”

“我知道,那种用数字传递的暗讯其实是针对一部指定的书籍。每一组数字都可以从上面找到相对的字,然后连起来就是讯息内容。”楼凤山似乎早就已经掌握了蜀国不问源馆传递指令的方法。而且按照他这种说法的话,蜀国不问源馆用的这部书籍就是中国最早的密码本。

“什么书?”齐君元。

“呵呵,齐兄弟一路保重。”楼凤山转身而走,他觉得自己说得已经有些过了。

就在这时,“急瘟皆病”的钵鼠群再次出现了骚动,穷唐也竖耳扭头警觉地看着远方。

“有人过来了,人数不少,分三个方向包抄而来。距离虽然还远,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急瘟刘柄如辨别了下鼠群的变化后,很断然地告诉大家。由此可见钵鼠的觉察力比穷唐更加灵敏,穷唐的嗅觉只能发现到异常和大方向,而钵鼠的发现却更细致,可以具体到数量的多少和方位、方向上。

“看来已经耽搁时间了,不然不会让别人离得这么近的。不多说了,赶紧离开。”王炎霸脸色阴沉着说。

没人说话,但是哑巴立刻示意齐君元那几人跟着他走,穷唐开路,几个人豹纵兔蹿般消失在了白墙黑瓦、翠山绿树之间。

而剩下的人则由“急瘟皆病”带领,缓缓地往小戏台后退去,断后的是几只肥胖的钵鼠。

因为有穷唐和哑巴的带领,齐君元他们很顺利地就从围堵而来的几路人马中间穿过,并且选择了最直接的路径,离开楚地布设了大批人马的范围。一直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后,他们才找到一家住在半山坡的猎户,给些钱打尖、借宿。

这家猎户住得离其他人家很远,虽然是不大的木头房子,但住进了几个人并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而哑巴本身也是猎户出身,对猎户家的一些规矩非常清楚,所以这家人对莫名其妙出现的几个人也没有太多戒心。另外,这家猎户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像这样的清苦人家只要塞给他们大把的银子,那么好多要求都能满足,包括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