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深意浓吐真言(第3/10页)
他开始览阅墙上刻写的“天罡绝艺”,开始是论及内功,明白畅晓,杜希言一点也不感到吃力难懂。
直到天色渐渐昏黯,他才停歇下来,吃一点干粮,喝几口松子酒,然后躺下去休息。
入黑之后,他简直全然看不见任何物事,可说得是伸手不见五指。他虽然携有特制的照明火线,但那只是为了急需之时才使用的。
因此,翌日晨光透入,照亮了一室之时,他就谨记昨夜之事,赶紧在那巨大的壁橱内搜索,希望找出蜡烛来。
他打开了最上角的一扇小橱门,但见这敢情是个隐藏起来的神龛,除了香炉烛台等物之外,还有一块神主牌位,上面写着“天罡荆门历代祖先神位”等字样。
这块长形的神主牌位,不知何故倾倒,敬斜靠壁。
杜希言忖道:“这天罡堡的荆老爷,倒是个行孝之人,虽然在这等斗室中,还供奉祖先神位,待我把牌位扶正,也算是一点敬重的意思。”
当下伸长右手,扶起那牌位,移动之时,似是听到牌位发出“骨碌”的响声。
杜希言觉得很奇怪,自言自语道:“这座牌位中,不知藏嵌着什么物事,所以扶起来时,发出声响……”
于是他把整块神主牌位拿下来,但见此物乃是非常坚硬的木头所制,形式上与一般常见的没有分别,只不过稍为长些,牌县也厚达四寸,所以人手相当的重。
他摇一摇,牌内果然发出“骨碌碌”的声响,可见得里面藏有东西无疑。
杜希言看了一下,就知道此牌可以从托座上拆下来,那样也许可以晓得牌内藏的是什么物事了。
那块长长的木牌很容易就从托座上取下,顿时发现这块木牌中间是空的,倒出来一个长形扁盒。
杜希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忖道:“莫非这个盒子内,藏的就是‘丹凤针’么?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他的心情非常兴奋,掀开盒盖一瞧,只见一张把成长形的薄笺,遮盖住底下的物事。
不过笺上又分明可见写着“人间至宝丹凤针”等字样。
杜希言并不立刻拿起那笺,却仰头向神龛望去,忖道:“这个设计真是妙极了,假如我不是心中生出尊敬之意,赶快替荆老爷扶正神位的话,我就永远无从发现丹凤针的下落了,试想谁会取起神主牌查看呢?晤!我明白了,荆老爷这种设计,正是表示此宝只能落在尊敬他的荆家祖先神位之人手中……”
念头掠过心上,当下先把神主牌安回托座上,又奉置在原处,这才把银匣内的笺纸取起,只见底下是一只两指宽,三寸长的风鸟,通体闪耀出一种悦目的滟滟红光,不知是何质料所制,形式既精巧绝伦,但又古趣盎然,令人能够百看不厌。
在尖啄处,有一根极细的针吐出来,长达六七寸。此外,另有一条极细的银练,穿系于风鸟的背部。
这件似是饰物的风鸟,由于种种特征,已经一望而知乃是“丹凤针”了。
杜希言喜不自胜,但没有立刻拿起风鸟,却是首先展笺而看。
这张笺纸上写满了蝇头细字,杜希言一读之下,心花怒放。因为笺上详细注明这丹凤针的用途及用法,清楚明白。
杜希言目下可就知道为何这件宝物,为何会被天下之人觊觎垂涎,敢‘清它的妙用太多了。
而其中有些妙用,简直叫人不敢相信,例如将此宝投放火中,火势立时熄灭。其他如起死回生,万邪不侵,划金如泥等等,亦无不是近乎怪异的。
在最后的一段,却是荆家主人涉及他自己的事,笺上说道:“余自幼即修习家传秘学,进步神速,天资过人,本以为必可发扬光大,傲视当世,谁知天不假年,绝症提前发作,余依祖例,将此宝封存……”
底下还提到他所患染的绝症,乃是天下间唯一能使持有丹凤针之人无法解救的,医书上亦无以名之,但荆家世代主人,皆是罹上此症而死。可知这也是荆家独门的绝症了。
荆家主人又提到,他乃是在一夜之间,发现苦修数十年的神功,突然完全丧失,变成一个最最普通之人。
这个现象,也是荆家历代主人临死前所必呈的现象。
杜希言觉得十分奇怪,看了又看,最后,才放下这张笺纸,想道:“假如我不发现此宝,只怕荆家的秘密,永远也不会传到世上了,但这丹凤针诸般妙用之中,包括得有青春永驻,延年益寿在内。照荆家这一代的主人留言,他的年岁,不会超过六十,虽然也不可说是短命,但在一个武功高明,身体强壮之人来说,目是不算长寿。”
他伸手拿起丹凤外观看,一面又想道:“价怪的是他的多年功力,竟会突然在一夜之间,完全消失,这是什么理由?即使如此,但以一个普通的人来说,六十岁也不能说是长寿啊!”
他一方面感到很不可解,另一方面又感到那丹凤针似乎非常暖和,甚至有一股热气,从他指尖一直透入他体内,使他生出异常舒适之感。
杜希言倒没有太注意这一点,念头一转,忖道:“既然无罡绝艺,被天下的人都认为是宇内无双的绝艺,则没有理由不能使修练之土,延长寿命,更不会无缘无故忽然消失。”
他的目光转到壁上,一面再度阅看神功修练之法,一面继续寻思道:“哦多想亦是无益,因为人家历代秘传的绝艺,怎会不苦苦推究这种奇怪现象?但荆家主人居然不能解释,可见得道理深奥无比,绝不是我这ti外人所能凭空找出答案的。”
这时,他已初步决定,暂时不去修司天罡绝艺的内功,只学外功,亦即是拳掌脚法等动手招式。
练武之举,虽然须得下苦功,但自然也不是可以整天不停的练。因此,他时时无事可做,多半是自个儿盘膝坐在榻上,调息呼吸。
但他可没有一点法度,只不过听其自然,尽量的使脑子里没有杂想。每当他坐了好一会,便会感到异常的舒畅,情况正与他第一次碰触丹凤针一般。
可是目下他是把丹凤针藏在怀中,又隔着银匣,所以他没有联想到这个现象与丹凤针有没有关系。
过了几日,他已学熟了几种身法和招式,由于注解得十分明白,所以他深悉每一把一式的用意何在。
此外,他打坐之时,也能够很快的进入了浑然没有思虑的境地。丹田自然会生出阵阵热流,他不知应该如何驾驭,使得这些热流自起自灭。
大约过了十日,开始翻阅橱中的藏书,以遣长日。这些书籍,都很希奇古怪,尽属技艺方面,例如冶金石的,论字画的,谈棋琴的等等,琳琅满目,令人忘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