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白衣书生(第3/8页)

娉娉又问聂十八:“你说我们在这里停留一夜好不好?”

聂十八说:“既然夜里不好走,那就在这里住一夜吧。再说老伯掌了大半天的舵,更应该休息一夜才对。”

娉娉说:“妹妹,那你去叫爹转舵靠岸吧,我来下帆。”

聂十八问:“那我做些什么工作?”

婷婷说:“你呀!最好洗米煮饭,船头上的活。你帮不了,有姐姐一个人行了。”

“好好,那我进舱洗米煮饭去。”聂十八说着,便转身进舱了。

娉娉说:“哎!你别瞎忙,就是要洗米煮饭,也等船靠岸停泊下来后才说。”

“那我现在干什么好?”

“你不能进舱去休息一会儿?”

“这时吗?”

婷婷说:“这有什么好不好的?进舱吧,别在这船头上妨碍了姐姐靠岸停泊的工作,万一不慎,我姐姐将你撞下江里去,到时更手忙脚乱,不知是救你好,还是泊岸好。”

聂十八说:“那我进舱坐。”

“这就对嘛!”

不久,娉娉干净利落地将两面风帆都落了下来,婷婷也奔到船尾,帮助爹将大舵一摆,船便斜斜地向小镇的江岸驶去。婷婷在船快要靠岸时,用撑篙一点岸边,船徐徐地停了下来,接着便是抛锚,跃上岸边缚缆。

当船停泊好后,娉娉对聂十八说:“好啦,现在我们可以动手做饭啦!”

聂十八说:“娉娉,有一个人上船来了,不知是什么事。”

娉娉回头往船头一看,在苍茫的暮色中,果然有位年青而风度翩翩的文雅书生,身穿白衫,轻灵敏捷地登上船来,大约十七八岁,却生得风雅脱俗,神态飘逸。娉娉看得惊讶:怎么这处小镇上,有这等一位人物的?同时也警惕起来,因为娉娉从来人的轻灵步履中一下看出,来人是位身怀不俗武功的武林高手,不是一般泛泛的书生之辈,暗暗示意聂十八一下,问:“先生,你上我船干吗?找人?雇船?”

青年书生文雅一笑,一揖说:“姑娘请了,在下特来借宿一宵,要是姑娘方便,在下也可以雇请姑娘的船只,到江南一游。”

“对不起,先生,我家船不去江南,请你另去雇请别家的船吧!”

娉娉这一句话,已很客气地拒绝了书生的请求。对这位白衣文雅书生仍不知进退,一揖说:“姑娘,那在下就求宿一夜了!”

这时,婷婷从船尾走了过来,更不客气他说:“你以为我这条船是客栈吗?去去!你要住宿,小镇有的是客栈和大户人家,你干吗不去投宿?跑到我家船来?”

白衣书生修养极好,不为婷婷的话所怒,微笑说:“姑娘怎么这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像一个姑娘人家呀。”

婷婷一瞪眼:“我像不像一个姑娘,关你什么事了?”

白衣书生笑道:“你这样的性路,却像个野小子。”

“酸秀才,你是不是想讨打讨骂?”

“不不!在下只是想借宿而已,姑娘何必动这么大的火?再说,在下也不是白住,可以奉上一定的宿金。”

婷婷强压住了自己的怒火,瞅着书生问:“你知不知道在我船住宿一夜,要多少银两的?”

“姑娘请说,几两银子,在下也付得起。”

“几两银子,你就想住吗?”

“那要多少?”

“没一千八百两,你别想住下来。”

白衣书生一怔:“要一千八百两?”

“是呀!你住不住?不住,请走开。”

白衣书生打量一下船舱,又看看四周的景色,点点头,目言自语他说:“这船清雅明亮,干净异常,四周水色风景如画,一千八百两银子,却也值得,好!那在下住下了。”

这一下,反而轮到穆家姐妹和聂十八都愕住了。婷婷的本意,是想用这么吓人的高价来吓走书生,令他知难而退。想不到他竟然愿意出一千八两住下来,就是富豪人家的纨绔子弟,也不会这么的花钱。

除非是别有用意。婷婷睁大了眼问:“你哪来这么多的银两?”

“姑娘别问,在下自然拿得出来。”白衣书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来,这时已是夜幕降临。夜明珠一掏出,登时船舱明亮如白昼,说:“姑娘,在下这颗珠子,可值一千八百两吧?”

穆家姐妹是识宝之人,这颗夜明珠,何止价值千余?价值万金也不止。婷婷问:“你用这颗珠子来住一夜?”

白衣书生笑着道:“姑娘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吧?”

婷婷一下没话说了。娉娉说:“先生,请原谅,我妹妹是跟你闹着玩的,请先生快收起明珠,到别处去住宿吧!我家船小地方窄,没地方能安排先生住下。”

“那么说,你们说过的话是不算数了?”

婷婷问;“你一定要在我家船上住下来?”

“不是这样,在下怎么会不请自来?”

“我实在不明白,你干吗偏偏要在我家船上住下来的?”

“因为在下感到在别的地方住下,十分不安全。”

“难道在我船上就安全了?”

“要是说,连长江三蛟的穆家船都不安全,那世上没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了!”

白衣书生这么一说,穆家姐妹顿时惊震了。婷婷问:“你早已知道我们了?”

“在下要是不知,又怎会冒昧而来,以千金而换一夜的安全?”

“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姓白名慕容,只是一介书生。”

白慕容?这可在江湖上从没有听说过。婷婷说:“白慕容?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实姓名吧?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出你的真实的名来。”

“姑娘,它怎么不是在下的真实姓名了?”

“白慕容,这好像是个女子的名字。你虽然是个书生,可不是一个女子,你干吗取这么一个名字的?不怕人生疑么?”

“这是在下父母所取,在下也无可奈何。不过旧有人称在下为慕容白。不管白慕容也好慕容白也好,一个人的姓氏名称,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在下并不怎么看重。”

看来这个白衣书生,连祖宗的姓氏也不怎么看重,未免太过洒脱了。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是官府中的鹰犬,还是江湖上的一个怪人?他为什么要来?恐伯不单单是借宿一夜这么简单吧?

娉娉锁着眉问:“先生,你是来求我们保护你?没别的用意?”

“在下的确是求一夜的安全而来。”

“那么说,有人要追杀你了?”

“不错不错!是有人追杀在下。”

聂十八这时出声了:“谁在追杀你了?”

“官府。”

聂十八一怔:“什么?官府?你招惹官府的人了?”

“在下没有招惹他们。”

“那,官府为什么要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