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九章 罪恶根源(第2/3页)
“那我便说了,我要将我的剑法传授给你。”
他说的很平淡,似乎只是说要把一种很平常的东西交给别人,而事实上却是独步武林的旷世绝学!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但南宫或只是有些吃惊而已,他平静地道:“无功不受禄,我会受之有愧的。”
长孙无影道:“你已救过了我一命,怎么算‘无功’?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禄’,也许,高深的武学,带给你的不一定是好处,而且很有可能给你带来许多麻烦。何况,我对你并非无所求的,我想要你替我将八部分剑谱全都毁掉。”
南宫或有点意外,他本以为长孙无影会说让他去替他报仇的,于是便道:“仅仅是毁了这本剑谱而已?”
长孙无影道:“这还不够吗?事实上这一点要做到,并不容易,虽然七里已死了五卫,但剩下来的墨山水、柳如风不但武功高深,而且极为刁钻机灵古怪,都是聪明成精的人物,何况,柳如风的行踪你还未知!现在,这中间又插进来一个‘死殿’,也许,死殿便是当年‘仇天殿’死灰复燃的组织也未不可,所以,整件事是极为错综复杂的,能将这样的一本极有可能祸害武林的书毁去,你也算是为武林立下一件大功了。”
南宫或挠挠头,道:“可我总觉得这有点乘人之危的感觉,若不是前辈中了奸人的陷害,又岂能轮到我来学前辈的剑法?”
长孙无影一脸正色地道:“你便莫要再推辞了,你若想救出皇甫姑娘,以你现在的武功,是根本办不到的。”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南宫或的薄弱之处,长孙无影说得有理,墨山水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何况,能学到长孙无影那独步天下的剑法,再为武林除去一个祸害,也未尝不是好事,那样,也算给南宫世家争光了。
于是,他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阿羚很高兴,因为她已看出来南宫或是急于要走现在却又留了下来,她能不高兴吗?
长孙无影的剑法果然极为玄奥,加上他的功力己失,所以教授一些动作时,便无法亲自作示范了,幸好,南宫或悟性很好,又肯学,进步还是很快的。
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
南宫或终于将长孙无影的剑法学会了,当然,只是学会而已,要真正的将其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却并非这么快便可以达到的。
能做到这一步,长孙无影已颇为满意了。
此时,南宫或便急着要离开了,但阿羚一句话,又把他拦下来了。
阿羚道:“明天便是除夕了,你现在出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回家也来不及了,倒不如过了除夕再走。”
南宫或有些吃惊,怎么一不小心,便到了除夕之夜?
他忽然想起家来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家,父亲还不得急坏了?
可阿羚说得又没错,他现在离去,可真是无处栖身。
无奈,他只好又留下来一日。
除夕那日,阿羚做了好多菜,还特地跑出很远买来一只老母鸡,炖了。
但三个人都没什么心思吃,尤其是阿羚,拔拉着饭,眼圈便红了。
南宫或又岂能不知她的心?但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对阿羚道:“抱歉了,我的心中已有了皇甫姑娘,已容不下别的人了。”
长孙无影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半天,才从酒杯中抬起头来,道:“记着,柳如风的一只手缺了一只无名指。”
南宫或不由心中“咯噔”地一下,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缺了一根无名指的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好不容易把这沉闷的年夜饭吃完,南宫或推碗道:“我不胜酒力,先去歇息了。”
其实,他是不愿意面对这有些伤感的气氛。
阿羚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
南宫或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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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长孙无影拿出了“灭绝剑谱”的第八份,当着南宫或的面,将它烧毁了。
南宫或看着如灰蝴蝶般飞舞的纸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慨。
这足以让人为之疯狂丧失本性的绝世武学,便这样成了一团灰烬了吗?它烧出来的灰烬与其他纸张烧出来的灰烬,又有什么不同呢?
其实,人本是很脆弱很可悲的,常常不能控制自己所创造的事物,反被它控制住了心灵。比如一把刀,它本来只是一块被砸扁了的铁而已,但有人却用来完成了自己的杀人过程。
如果柳如风学成了“灭绝剑谱”,那么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仇天殿”殿主呢?
长孙无影拍了拍南宫或的肩,道:“你学了我的剑法,以后便相当于你我并肩作战了,我交给你一样东西,也许日后用得着。”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用一块上等的丝绸包着,长孙无影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里边是一块玉。
这块玉很特别,竟是通体呈血红色,有一种慑人魂魄的光泽,南宫或见此玉形状颇为古怪,尽管他是南宫世家的少主,见过不少古代玉器,却仍是识之不出。
长孙无影道:“此乃当年‘沧浪楼’的信物,见此物,便如楼主亲临。”沧浪楼“不同于一般的江湖门派,它虽是以‘楼’命名,但事实上它并没有固定的场所,而且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极为谨慎,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将所有同门认出来。”
说到此处,他便将那块玉交给南宫或,南宫或将它握在手中,有一种彻骨的冰凉从他手心传到他的身体内,果然是一块上等寒玉!
南宫或已看出这块玉的图案是一朵汹涌鼓荡着的浪花!
以浪花为图案的玉,恐怕是独一无二的吧?难怪南宫或一时识别不出来。
长孙无影又将南宫或的“后羿剑”交还给他,道:“这是一把神剑,但现在灵气尚未打开,方法是有的,不过……唉,一切随缘吧。”
南宫或不知他为什么欲言又止,但他对自己的剑是不是神兵并不看重,所以也不再追问了。
是该走的时候了。
阿羚竟一直未出来。
南宫或多少有些怆茫地望了望这间木屋,向长孙无影深深一揖,便转身离去了。
他希望自己的身后,会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所以他的脚步放得很慢。
但是,那清脆甜蜜的声音并未能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出现。
直到他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一个拐弯之处。
他心中暗暗自问道:“也许,我错了。”
他不知道,在木屋的窗前,一直有一双美丽的狐一样的眼神在默默地注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