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卷 第 八 章 凌家之主(第2/3页)
外面的雨很大,白雾的范围不是很大,那火把的劲道也很特别,居然并不因甩出时的逆向气流和雨水而息灭,依然向那团白雾飞了过去。
“嗡……”那团白雾居然在虚空中被火把点着,爆起一团强烈的火焰向崖间的小溪中直落下去。
恒静师太和众小师太们大吃了一惊,只见凌海的身形一晃,又从篝火中抽出一只火把立于众人之前,怒视着“恨火赤蛤”。
“恨火赤蛤”似乎也呆了一呆,见凌海又持着一根火把,便开始往后退,缓缓地退去,唯留下一团还在水面上燃烧的火球。
“哇,那是什么气?怎么落在水面上还能燃烧?”休远奇问道。
“那是赤蛤喷出来的毒雾,那种毒雾的药性奇烈无比,只要人一沾上,便会全身腐烂,若是近了,闻到那毒的气味也会被毒死,那样会全身麻痹而死,真是奇毒无比,而这种毒有种特性就是怕火,只要用一点火星就可以把这些毒气全部烧光,而且不会散出毒气。这种毒一经着火是扑不灭的,只有烧光了之后才会自然熄灭,因此也便不怕水哆。”凌海解释道。
“恨火赤蛤”缓缓地退出,众人依然停留在刚才那恐怖的场面里。
“想不到这东西还真的这样恨火,怕火。”殷无悔自语道。
“那当然,因为火是他的克星嘛。”休远道。
“好吧,现在它大概不会再来,众位师太休息一下吧,待雨停了还要赶路呢。”凌海道。
“明天我们到市镇去买十几匹马,这样就能提早赶回峨嵋了。”殷无悔提议道。
“那就由殷施主作决定吧。”恒静师大道。
“这些问题,就由我安排好了,找祖家的朋友联系一下便没问题了。”凌海拍拍腰际祖金威送给他的一块令牌道。
峨嵋山下,这几天似乎气氛很干烈,似乎让人有一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天气闷热是一部分原因,没有风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来了一批本身带着很沉重压力的人。
这是一批很平凡的人,和普通的百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打扮也和峨嵋山下的百姓一样,可是住在峨嵋市集里的人,绝对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他们的乡邻,而是外来人。从他们的说话口音,从他们走路的姿式,从他们喝酒的动作,从他们花银子的手法,这些人绝不是峨嵋山的人。
最近几天,陆陆续续地有这些人赶到这里,有时候三个一起来,有时候五人一起走,甚至还有些人是背着柴禾走进城的,更有的是商人打扮。这些人的身份各不相同,这些人的打扮也各异,但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便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有的人身上背着剑,有的人腰上挂着刀,有的人却是赤手空拳,还有的人更不知道他是否带有兵器。虽然是如此,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便是气势、压力。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和压力,并不比这个酷热的天气所散发出来的压力小,那是一个小孩叫出来的。当这个小孩被他娘牵着走过这些人之后,那小孩便道:“娘,娘,这些人好可怕呀,他们身上好热,我在他旁边都被烤出了一身汗,他们还没事…“小孩家少管大人们的事,等你将来长大了就明白了。”那位母亲慈祥地道。
这几天的黄昏时,城里的场面会变得很热闹,因为这里江湖卖艺之人逐渐变得多了,耍场子的,练把式的,卖狗皮膏药的,那些人到了太阳光线柔和之后便出来,敲起锣,高声地叫喊起来。
这些把式的表演也的确很精彩,每一种武艺表演得虽不是很花巧,但却很有气势。
在峨嵋山下住的人们,会武的人很多,甚至连三岁的小孩都会耍两招,可是能达到这练把式的人程度还不多。所以有些人看得很痴迷,也很乐意观看。像这样卖艺之人平常不多,因为谁都知道,没有真功夫很难在峨嵋山下拉开场子。而真正拉开了场子,便定会挣到钱。
峨嵋山,高万仞,山林青秀,山峦险竣,而且盛产金丝木,寺庙、庵阁多不胜数,是一些乡间百姓朝佛的好去处,也同样是一些雅士一泄胸意之处,还是一些药农寻奇探灵的好地方。所以峨嵋山城比较繁华。
小摊小店、油饼饭摊、茶馆酒楼,当然为了对山中佛仙的敬仰,还没有人在峨嵋山城中开妓院,不过有人的地方便离不开赌。而近几天来的一些人中有些竟是一些豪赌之人。
卧云庵中,峨嵋派的所有弟子并不是很轻松,因为她们知道似有一件大事将要来临,那是因为这几天经常有夜行人在卧云庵附近出现。这里是掌门恒慧师太修行之地,也是峨嵋重地,岂能容闲人骚扰?可是恒慧师太似乎没有很大反应,只是静静地修行,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因此峨嵋弟子并不轻松。
从“天下名山”一路上到“万佛顶”的各处寺庙中的佛门同道都接到了“恒慧师太”的传书,也都是提高了警觉。当然他们也发现了城中的异样,每天下山购菜,都可以看得到,感觉到那似有形无形的沉闷压力,就像是一场正在酝酿的风暴,他们还听到了一些怪人的怪事,那是数十年来,峨嵋山下从来都未有过的气氛,所以不仅是山城里的人有些紧张,那些寺庙中的弟子也有些紧张,但主持并没有任何反应。
一连几天,似乎很平静,似乎更热闹,可有一人,至少有一人,知道这绝不是好事,这是一场难以避免的风暴,而眼下只不过是风暴的前奏。恒慧师太很清楚地察觉体内那股慢性的剧毒在蠢蠢欲动。她的功力很深厚,但不是功力深厚就可以逼出毒来的,那还得看是什么样的毒。或许一种急性的烈毒可以逼得出来,但一种慢性的毒药,绝不是内力深厚可以逼出来的,因为那本是一种潜伏性的毒药,当你发觉它的时候,早已将身体的某一部分侵蚀。所以这种毒是没有办法逼的。有人说最毒的药,并不是一下子将人毒死,而是在若干年后,才让你警觉它的存在,但你已无法可解了。慢性毒药的确是比见血封喉的毒更厉害、更绝!恒慧师太知道无法将剧毒完全清除,她只想把毒逼住。同时,她在查找凶手,他在观察每一个弟子,她在分析每一个弟子,她在想应不应该去见一个人。
一个隐迹了三十年,不问世事的老尼姑,那便是恒慧的师父宁远师太。自三十年前长白山一役回返之后,便再也不问世事,一心闭关静修。那是一种苦行式的修行。在金顶上的石室内,每天除了有人送饭之外,三十年都未曾有人踏足过石室。不过每年恒慧师太都会去拜见一两次,每一次都只能在石室外问好请安,也不知道三十年来宁远师太变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