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牢再审(第2/4页)

“这……这完全没有道理。”李莲花喃喃的道,“难道王公公知道了点什么?王公公能知道点什么?”方多病脸色青白,摇了摇头,“总而言之,你快从里面出来,这事越闹越大,人越死越多,杀人凶手是谁,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李莲花干咳一声,“那个……”他刚想说这里是京城,管擒凶破案的是卜承海和花如雪,并不是他李莲花,但看方多病那怒极的脸色,只得小心翼翼的将话又收了回来。

方大公子怒了。

诸事不宜。

“快走!出来!”方多病一脚踹在牢门上,李莲花抱头道,“莫踢莫踢,这是官府之物,小心谨慎!”方多病越发暴怒,再一脚下去,“咯啦”一声牢门的木栅已见了裂纹。

“住手!”门外的衙役冲了进来,方多病冷笑着扬起一物,“你们卜大人令牌在此,我要释放此人,谁敢阻拦?”正值混乱之际,卜承海的声音传了过来,“统统退下。”众衙役大吃一惊,指着方多病和李莲花,“大人,此二人意图越狱,罪大恶极,不可轻饶……”卜承海淡淡的道,“我知道。”众衙役不敢再说,慢慢退出,卜承海看了方多病一眼,方多病哼了一声,手上握着他的令牌就是不还他。李莲花摸了摸脸颊,只得道,“这个……我在景德殿中装神弄鬼,妖言惑众,又以术法为名杀害朝廷命官、再趁夜将他倒吊在大树之上……只怕不宜出去……”方多病大怒,“是是是,你又将王公公啃来吃了,你又吓疯了鲁方,你还整了头千年狐精出来杀人夺命,老子这就去见皇上叫他把你砍了了事,省得祸害人间!”李莲花唯唯诺诺,卜承海提高声音道,“方公子!”方多病余怒未系,仍在道,“老子多管闲事才要救你出来,没你老子一样能抓到——”卜承海怒喝一声,“方公子!”

方多病这才顿住,卜承海已是震怒,“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方公子请自重!”方多病猛地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老子怎么不自重了?那里面的是老子的人,他根本没有杀人,老子让你把人带走就是对你一百斤一千斤的重!老子要不是虚怀若谷,早拔剑砍你妈的!”卜承海见识过的江湖草莽不知多少,如方多病这般鲁莽暴躁的倒是少数,眼见不能善了,沉掌就向方多病肩头拍去。

方多病满腔怒火,正愁无处发泄,卜承海一掌拍下,他反掌相迎,随即掌下连环三式,反扣卜承海胸口、肋下大穴。卜承海怒他在此胡闹,一意要将他擒下交回方府,两人一言不合,掌下霹雳啪啦的就动起手来。

“且慢、且慢!”牢里的人连声道,“不可、不可……”

正在动手的人充耳不闻,只盼在三招两式之间将对手打趴下。正贴身缠斗之际,突的方多病只觉手肘一麻、卜承海膝盖一酸,两人一起后跃,瞪眼看着牢里的李莲花。牢里的人连连摇手,“且慢、且慢。话说李大人被害,王公公横死,两位都心急查案,都想擒拿凶手,这个……这个殊途同归,志同道合,实在无分出胜负的必要。”方多病哼了一声,卜承海脸色淡漠,李莲花继续道,“方才我在牢里思来想去,此事诸多蹊跷,如要着手,应有两个方向可查。”

果然此言一出,方多病和卜承海都凝了神,不再针锋相对,李莲花只得道,“第一个方向,便是皇上召集这五位大人进京商谈极乐塔之事,而这五位大人究竟是从何处得知极乐塔的消息?皇上又如何得知这五人能知道极乐塔的所在呢?那五位大人又各自知晓极乐塔的什么秘密?”卜承海点了点头,“此事我已有眉目。”李莲花歉然看了他一眼,“第二个方向,便是景德殿。为何在方大公子的房内会有一本写有‘极乐塔’字样的册子,又是谁盗走了那本册子?”卜承海沉吟良久,又点了点头,但却道,“即使知晓是谁盗走册子,也无法证实与杀人之事有关。”

“当年修筑极乐塔之时,必然隐藏了什么绝大的秘密。”李莲花叹了口气,“而修筑极乐塔已是百年之前的事,这五人因何会知晓关于极乐塔的隐秘?他们必是经由了某些际遇,而得知了极乐塔的一些隐秘,并且他们的这些际遇,宫中有典可查,否则皇上不可能召集这五人进京面圣。”方多病恍然,“正是因为皇上召集他们进宫面圣,所以才有人知道这五人或许得知极乐塔的秘密,所以要杀人灭口!”卜承海缓缓吐出一口气,倒退了两步,“但极乐塔当年并未建成……”李莲花笑了笑,“卜大人避重就轻了,‘并未建成’本身,就是一项蹊跷。”

卜承海皱眉抬头凝视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方多病却道,“死莲花,如果鲁方和李菲都是被杀人灭口,那王公公为什么也死了?”李莲花皱起眉头,“王公公究竟是如何死的?”方多病的眉头更是皱得打结,“被不知道什么猛兽吃得精光,只剩副骷髅架子。”李莲花吐出口气,喃喃的道,“说不定这世上真有千年狐精、白虎大王什么的……”方多病本要说他胡说八道,蓦地想起那些虎爪不似虎爪,狗腿不像狗腿的足印,不禁闭了嘴。

卜承海凝思了好一会儿,突然道,“皇上召见赵大人三人,结果如何,或许方大人能够知晓。”他在大理寺任职,并不能随意入宫,但方则仕身为户部尚书,深得皇上信赖,皇上既然是为公主之事意图兴修土木,而那公主又将许配给方则仕的公子,或许方则仕能够知晓其中的隐情。方多病一呆,跳起身来,“老子回家问我老子去。”李莲花连连点头,“是极是极,你快去、快去。”方多病转身便去,那令牌始终就不还给卜承海。

方大公子一去,卜承海微微松了口气,李莲花在牢中微笑,过了一会儿,卜承海竟也淡淡一笑,“多年未曾与人动手了,真有如此可笑?”李莲花叹道,“方大公子年轻气盛,你可以气得他跳脚,但不能气得他发疯。”卜承海板着张脸不答,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吐出口气,“皇上召集鲁方五人入京,乃是因为十八年前,这五人都是京城人氏,鲁方、李菲、赵尺与尚兴行四人当初年纪尚轻,也学得一些粗浅的武艺,曾在宫中任过轮值的散员。后来皇上肃清冗兵冗将,这几人因为年纪不足被除了军籍,而后各人弃武习文,考取了功名,直至如今。”

“宫中的散员……”李莲花在牢里慢慢踱了半个圈,“除此之外?有何事能让他们在十八年前留下姓名?”要知十八年前皇上肃清冗兵,那被削去军籍的何止千百,为何宫中却能记下这几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