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苍穹之烬 第十六章(第2/8页)
一明一暗,舱室内就像忽然腾空而起两条蛟龙,呼啸旋转!
“这……”清欢看着舱室内盘旋而斗的两道光,不由的愕然。
“看到了吗?这就是魔的力量!”孔雀短促地低喝,“我把它从破军身体里引出来了。去,快用剑封住破军!”
孔雀竭尽全力驾驭着那道白色的蛟龙,和那股魔的力量当空恶斗——很是奇怪,在过去的数百年中,他曾经几度闯入过迦楼罗和魔一较高下,然而每一次都支撑不了多久,立刻溃败。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感觉到了势均力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九百年以后魔的力量减弱了?
“怎……怎么封?”清欢看着金座上那个沉睡的戎装军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喂,我……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命轮的行动!怎么封?”
“看到破军心口上的五芒星痕迹了吗?”孔雀一边动手,一边断断续续地大喝,“用‘九问’,重新顺着剑痕,再封一遍!”
“什么?!”清欢愕然,看着金座上破军心口的伤痕,忽然明白了。
——是的,这个伤,据说是当年慕湮剑圣用尽最后力气在破军身上结下的封印。五剑剑剑穿心而过、首尾相连,结成五芒星的印记,将入魔的破军钉死在了金座上!
“是要我用剑圣门下的剑法重新封一遍吗?”他大声问,握紧了光剑,跃跃欲试,“能管用吗?不是说上面用的是什么云浮禁咒吗?”
“废话!当然……当然管用!否则命轮每一任里都保留剑圣门人,又……又是为了什么!”孔雀的目光不能离开空中盘旋恶斗的光,见缝插针的回答,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快点儿!我要撑不住了!”
“好!”清欢手里的光剑顿时剑芒暴涨。他大喝一声,长剑居中斜斜而起,一招“问天何寿”的起手式,迅疾如电,便往破军的心口刺入!
眼看剑芒已经抵达破军的盔甲,而破军依旧闭着眼睛毫无知觉,如同俎上之肉,清欢心里正暗喜,耳边忽然听到咔嚓一声,整个金座竟然突然动了起来——只是一个旋转,居中而坐的破军便已经不见!
迦楼罗在保护着主人!
清欢反应迅捷,一剑去势未尽,半途立刻变招,如同游龙一样追着破军而去。然而头顶忽然传来咔嚓嚓的连续响声,耳畔只听溯光大喝一声“小心”,劲风扑面,似有无数的劲弩激射而至,密集如雨。
清欢毕竟艺高人胆大,在这样千钧一发之际,折身闪电般退回,剑芒忽然收敛,绕体而过,只听叮叮之声连续不绝,数十支当头射落的劲弩被削断在地。然而,他的虎口却也已经被震破,鲜血直流。
“他妈的,谁偷袭老子?”他放声大骂,然而抬起头来,眼前金座上已经换了一个人。
“啊?”清欢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个满头白发的枯槁女人看起来已经死了,双眼紧闭,双手却紧紧地握着金座两侧的扶手,指尖不停微微移动。随着她手指的动作,头顶的咔咔声又密集起来,无数的机关重新对准了他们。
“杀了她!”旁边的溯光一声断喝,“她在控制迦楼罗!”
话音未落,只听和溯光缠斗的星圣女一声低斥,不顾一切地折身而返,手心忽然出现了一把算用的草。这些青青的柔弱的草叶在剑气下居然一支支挺得笔直,如同箭一样激射而出,一根根钉在了破军座前,瞬间围绕成一圈,将星圣女和破军包围在了其中!
“结阵!”她双手尾指上挑,迅速划过。
草之间顿时交织出纵横的光,将金座和自己围在了中心。她一手按住阵中心的草,用身体挡在了潇的面前,不让他们靠近。
“保护……保护我的主人。”潇微弱的喃喃,双手痉挛地抓着扶手,急促的呼吸,“不能让这些人……这些人……”
“放心,我一定会保护破军!”星圣女断然回答,同时提出要求,“不过,你能不能把迦楼罗落回地上去?这样的话,我们的战士就可以把这些空桑人拿下了!”
潇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微微摇了摇头,“已经……已经锁死了……”潇喃喃,“只能一直往上飞,飞……”
“飞到哪儿?”星圣女吃了一惊,“万一飞不动了,怎么办?”
“呵……那就只能……只能坠毁了。”潇低低笑了一声,“我的主人如果醒来……天上地下……何处不能去?迦楼罗坠毁……又有什么关系?”
星圣女看着被钉在金座上的鲛人,顿足失声,“你真是个疯子!迦楼罗坠毁的话,你不也完了吗?你——”
“我?”潇淡淡地道,“我本来也没想过还能活到现在。”
“……”星圣女说不出话来,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这个头发雪白的鲛人一眼——这么多年了,这个鲛人陪伴着孤独的破军,并不惜在生命最后一刻拼尽全力。
在这一刻,原本还敌我两立的两个女人之间,忽然又建立起了奇特的同盟。
在他们两人谈话时,攻击又一次发动。
星圣女倏地将手压在了眉心,低声迅速念起了咒语。只听唰的一声,地上的一根根草转眼挺立起来,发出了刺眼的亮光,如同剑一样彼此交错——那些草长不过三寸,柔弱无骨,然而却在咒术之下结出了极其强大的结界,一时间居然也无法冲破。
星圣女的手按着最中心的那颗草,全身灵力和它交融,编织出绵密的结界,不让外来者冲入。每当清欢的剑锋指向其中一处时,其他所有草尖端便瞬间一起转向,用所有力量迎接。这是来自于十巫的术法,力量和空桑迥异。
可能是因为凝聚了所有的力量,星圣女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唯有眉心那颗红痣越发殷红,似乎要滴出血来。
这样的僵持,一时间让整个迦楼罗内部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飞了多高,窗外转眼已经是黎明,云雾缭绕,天风呼啸,阳光从云层间折射而入,给整个舱室内都涂上了刺眼的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