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 Fencing Practice(第3/4页)
威斯特朝门口走去:“我得走了,你俩正好互相作弄吧。伯尔元帅在等我。千万别做出让我为难的事,好吗?”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对杰赛尔说,但威斯特看的是他妹妹。
“也就等于什么都可以做喽。”她的目光与杰赛尔交汇,他惊讶地察觉自己的脸像小女生一样刷一下通红,只得咳嗽几声,低头看脚。
威斯特翻个白眼:“行行好吧。”他关门时说。
“来点喝的?”阿黛丽问,话音还未落就倒起了葡萄酒。跟年轻漂亮的女士独处一室是常事,杰赛尔告诉自己,但他似乎失掉了往日的自信。
“好的,谢谢,太感谢你了。”不错,喝一杯,就一杯,可以稳定情绪。她把玻璃杯递给他,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他不知一位女士在一天的这个时候该不该喝酒,但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她毕竟不是他妹妹。
“跟我说说,上尉,你对我哥了解多少?”
“嗯,他是我的上级,我们经常一起练剑。”他的脑子终于开始运转,“不过……这些你都知道了吧?”
她对他露齿一笑:“当然。不过我的家庭女教师经常教我,不能光顾自己说话,要让男士也参与进来。”
杰赛尔猛地呛了口酒,慌乱地咳嗽,一些酒洒到外套上。“哎呀。”他道。
“给,你先拿着。”她把自己的酒杯递给他,他想都没想便接过来,而后才发现已没有多余的手来清理酒渍。当她开始用一条白手帕擦他胸口时,他没拒绝,还胸口往前配合她。说实话,要不是她该死的如此美貌,他本会拒绝。他不知她是否意识到自己弯腰时裙服前方向他展示了何等美景,不,不会的,她怎能意识到?她只是刚来这里,根本不懂宫中礼仪,一切都是乡下女孩的粗俗做派,仅此而已……但不可否认,真是美景。
“你看,好多了吧。”她说,虽然擦不擦并无多大区别——起码对他的制服是这样——她伸手从他手里把两只酒杯都拿过去,熟练地仰脖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推回桌面。“可以出发了吗?”
“可以……当然了。呃——”他伸出一只手臂。
她挽他出门,过走廊,下楼梯,天南地北地交谈。她连珠炮似的说这说那,而他正如瓦卢斯元帅指出的,防守实在太差。穿越元帅广场时,他已陷入绝望的无可招架的境地,想说点什么,但根本插不上嘴。似乎阿黛丽在首都生活多年,杰赛尔反倒成了地方上来的乡巴佬。
“军事大厅在那后面吗?”她朝远处赫然隐现的那道墙努努嘴,那墙将王军的指挥部和阿金堡其他部分分开。
“确实在那后面。元帅阁下们在厅内办公,差不多就是这样。那里还有军营、军械库,还有,呃……”他的话音渐渐低下去。他想不起还有什么可说,不过阿黛丽适时接上了话。
“那我哥肯定就在里面了。我猜他在军人当中有点名气,第一个冲进乌利齐城的缺口之类的。”
“嗯,没错,威斯特少校很受尊敬……”
“也很没趣,对吗?老是神经兮兮。”她恍然微笑,若有所思地揉下巴,跟她哥简直一模一样。一个娘胎出来的,杰赛尔看了直想笑。他现在开始担心她该不该挨这么近,还如此亲密地挽他的手。当然了,他一点不反感,反而非常喜欢,可人们都在看啊。
“阿黛丽——”他开口。
“那这个就是国王大道了。”
“呃,是的,阿黛丽——”
她抬头凝视哈罗德大王的宏伟雕像,雕像严厉地盯着前方:“他是哈罗德大王吗?”她问。
“呃,没错。在黑暗时代,在联合王国建立前,他以武力统一三个王国,成为第一位至高王。”你这白痴,杰赛尔咒骂自己,她当然知道这些,每个人都知道。“阿黛丽,我在想你哥会不会——”
“这个是巴亚兹,第一法师?”
“对,他是哈罗德最信任的顾问。阿黛丽——”
“他们真的一直在内阁里给他保留了一个空席位?”
杰赛尔一愣:“我是听说内阁有把空交椅,不过我不知这样的——”
“他们看起来都很严峻啊,对吗?”
“呃……我想是因为他们的时代很严峻吧。”他不自在地笑笑。
这时一名传令骑士骑着满身汗沫的高头大马顺林荫道呼啸而来,阳光照在他头盔的黄金羽翼上,闪闪发光。秘书们四散避让,杰赛尔轻拽阿黛丽,试图让她避开。令他惊愕的是,她竟一动未动。马在她数寸之外掠过,带起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到杰赛尔脸上。她转身面对他,兴奋得双颊飞霞,全不把严重受伤的可能放在心上。
“那是传令骑士?”她边问边再次挽起杰赛尔的手,拉他继续沿国王大道往下走。
“是的,”杰赛尔轻声说,拼命控制自己,“传令骑士通常被委以重任,送信去联合王国各地,”他怦怦直跳的心终于平息下来,“甚至穿越环海去安格兰、达戈斯卡和西港这些地方。他们负责传达国王的旨意,除了公事,一律不准讲话。”
“可我来时跟菲多尔·唐·哈登坐一条船,他就是个传令骑士,我们聊了几小时呢。”杰赛尔没能按捺住惊讶。“我们聊过阿杜瓦,聊过联合王国,还聊过他的家庭。事实上,我们聊到了你。”杰赛尔又没能装出满不在乎。“主要关于即将来临的剑斗大赛,”阿黛丽凑得很近,“菲多尔认为布雷默·唐·葛斯特会将你砍成碎片。”
杰赛尔猛地干咳一声,幸好很快恢复了仪态:“很不幸,似乎大家都持相同观点。”
“但我相信,你自己应该不至于吧?”
“呃……”
她停下来,拉住他的手,认真地凝望他的眼睛:“我确信不管他们怎么说,你一定能打赢他。我哥对你赞誉有加,要知道他在这方面向来吝啬。”
“呃……”杰赛尔低吟,手指间传来一阵愉悦的刺痛。她的双眸又大又黑,他完全不知如何回应。她咬下嘴唇的动作让他心慌意乱——优美而饱满的嘴唇,他恨不得能在上面轻咬一口。“噢,谢谢。”他傻头傻脑地笑笑。
“这是公园了,”阿黛丽说,转身离开他去欣赏青葱的草木,“比想象中还漂亮啊。”
“嗯……是的。”
“在王国的中心,感觉可真好啊。我的大部分时光都在边境度过,而在这里,大人物们作出了很多重大决定。”阿黛丽任自己的手穿梭在路边一棵柳树的树叶间。“柯利姆担心北方开战,担心我的安全,我想这是他让我来这的原因。我觉得他有点过分操心了。你觉得呢,路瑟上尉?”
直到几小时前,他对当下政治形势还一无所知,不过这可不能拿来回答。“是啊,”他绞尽脑汁回忆那个名字,最终松了口气,“对付这个贝斯奥德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