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女王者(第3/5页)
“小恶魔杀的。太后已经摄政。”
“是吗?”女人坐上了铁王座?亚莲恩考虑片刻,断定情况只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七国诸侯习惯了瑟曦太后的统治,那么向弥赛菈女王屈膝也容易些。况且泰温公爵是个危险的对手,没有他,多恩的日子好过多了。兰尼斯特自相残杀,真是大快人心。“那侏儒呢?”
“他逃跑了,”亚历斯爵士说,“现今不管是谁献上他的脑袋,瑟曦都会赐予领主之位。”铺着地砖的内庭半埋于流沙之中,他将她推到一根柱子边亲吻,手伸向她胸口。他的吻绵长有力,若非亚莲恩笑着挣脱,他还想撩起她的裙子。“我知道拥立女王让你很兴奋,爵士,但我们可没时间干那事。稍后吧,稍后,我向你保证。”她抚摸他的脸颊。“你没碰到什么麻烦吧?”
“崔斯坦不肯依。他闹着要坐在弥赛菈床边,跟她玩席瓦斯棋。”
“他四岁时得过红斑病,我提醒过你了,这种病人只会得一次。你应该放出消息说弥赛菈患的是灰鳞病,这才能让他避得远远的。”
“那男孩也许会,但你父亲的学士不会。”
“卡略特,”她说,“他要去看她?”
“我不止一次地向他描述她脸上的红斑。他也没什么疗方,只能让病情自行消退,最后给了我一罐药膏,说是为缓解瘙痒。”
从来没有十岁以下的人死于红斑病,但对成年人来说它是致命的,而卡略特学士小时候没得过这种病——这点亚莲恩八岁时就知道了,当时她自己也受到红斑的折磨。“很好,”她说,“那侍女怎么样?能骗过去吗?”
“从远处看能混过去。小恶魔舍弃众多出身高贵的女孩选择了她,就是为这一目的。弥赛菈亲自弄卷了她的头发,并在她脸上涂红点。知道吗?她们是远亲,兰尼斯港中有许多兰尼、兰尼兹、兰特尔以及较低级的兰尼斯特,他们中半数人都有黄头发。穿着弥赛菈的睡袍,脸上涂满学士的药膏……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甚至有可能骗过我。寻找我的替身就比较难了。戴克跟我身高相近,可他太胖,因此我让罗德穿我的板甲,并告诫他万不可掀起面罩。此人比我矮三寸,但假如我不站在他身边,也许没人注意。无论如何,他会死死地看守住弥赛菈的房间。”
“放心,我们只需要争取几天时间,到时候,公主就不在我父亲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我们究竟去哪里?”他将她拉近,用鼻子轻触她的颈项,“该是把计划的其余部分告诉我的时候了,你觉得呢?”
她笑着将他推开,“不,该是骑马出发的时候了。”
当他们从干涸尘封的沙岩城废墟出发,朝西南方前进时,月亮已为月女座戴上了后冠。亚莲恩和亚历斯爵士领头,弥赛菈骑一匹精力充沛的母马行在他俩中间,盖林和“斑点”希尔娃紧紧跟随,而她的两名多恩骑士押后。七个人,亚莲恩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个好兆头。七名骑手奔向荣耀,有朝一日,歌手会让我们永垂不朽。德雷想带更多人,但那会引人注目,招惹麻烦,而且每多一人,遭遇背叛的风险就会翻倍。至少在这点上,父亲教导了我。即便在壮年时代,道朗·马泰尔也行事谨慎小心,习惯沉默,口风严紧。现在是时候让他卸下负担了,但我不会容许对他荣誉甚或人身的任何伤害。她将把他送回流水花园,在儿童们的嬉笑声中度过余生,沉浸于柠檬和橙子的香气中。嗯,昆廷可以跟他做伴。等我为弥赛菈加冕,并释放沙蛇们之后,多恩领将团结在我的旗帜之下。伊伦伍德家也许会继续为昆廷撑腰,可惜他们势单力孤,构不成威胁;假如他们一党投靠托曼和兰尼斯特,她正好派出“暗黑之星”将其连族诛灭。
“我累了,”骑了数小时之后,弥赛菈抱怨,“还很远吗?我们要去哪里?”
“亚莲恩公主要带陛下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亚历斯爵士向她保证。
“这是一段很长的旅途,”亚莲恩说,“但抵达绿血河后,就会轻松多了。盖林的朋友们将在那里与我们碰头,他们是绿血河孤儿,居住在船上,平时撑船沿绿血河及其支流捕鱼、摘果。他们以船为家,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它。”
“对,”盖林愉快地喊道,“我们会在水上唱歌跳舞做游戏,还精于医术。比如我母亲便是维斯特洛最好的产婆,我父亲则能治愈疣瘤。”
“你有父母,怎么会是孤儿?”女孩问。
“他们是洛伊拿人,”亚莲恩解释,“他们的母亲是洛恩河。”
弥赛菈不明白,“我以为多恩人都是……你们都是洛伊拿人呢。”
“我们的确都有一部分洛伊拿血统,陛下,我体内既流淌着娜梅莉亚的血液,也流着莫尔斯·马泰尔的血液——他也就是跟娜梅莉亚结婚的多恩领主。婚礼那天,娜梅莉亚烧毁了所有船只,好让她的人民明白没有退路。大多数人欢欣鼓舞,因为来多恩的旅程漫长而可怕,许许多多人死于风暴、疾病和奴役;然而也有少数人感到悲哀,他们不喜欢这片干燥的红土地,不喜欢这片土地上的七面神,决心坚持旧日的生活方式。他们敲打焚毁的船壳,钉成小船,做了绿血河上的孤儿。他们歌唱的母亲并非我们的圣母,而是洛恩母亲河,其河水自世界之初就滋养着他们。”
“我听说洛伊拿人有个乌龟神。”亚历斯爵士道。
“河中老人是个次级神,”盖林说,“他也是母亲河的儿子,战胜蟹王后,赢得了统治水下住民的权利。”
“哦。”弥赛菈感叹。
“听说您也打过一些大仗,陛下,”德雷用最愉快的语调说,“ 听说您在席瓦斯棋桌上对我们勇敢的崔斯坦王子毫不留情。”
“他总是相同的布局,所有的山都放前面,而大象在隘口中,” 弥赛菈分析道,“因此我派我的飞龙去吃掉他的大象。”
“您的侍女也玩这种棋吗?”德雷问。
“萝莎蒙?”弥赛菈说,“不。我想教她,但她说规则太难。”
“她也是兰尼斯特家的人?”希尔娃小姐问。
“她是兰尼斯港的兰尼斯特,不是凯岩城的兰尼斯特。她头发颜色跟我一样,却是直发,并非卷的。其实,萝莎蒙长得不像我,但穿上我的衣服后,能蒙过陌生人。”
“你们以前这么干过?”
“哦,是的。前往布拉佛斯途中,我们在海捷号上互换身份。伊兰婷修女给我的头发涂上棕色染料,嘴上说是扮家家,其实我知道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以防船只万一被我叔叔史坦尼斯俘获。”
女孩显然累了,因此亚莲恩下令停止前进。他们再次饮马,休息了一会儿,享用奶酪和水果。弥赛菈跟“斑点”希尔娃分享一个橙子,而盖林吃橄榄,然后朝德雷吐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