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姬尔失踪（第2/2页）

“这都是真……真……真的，别……别……你们别傻了。”姬尔说，她这么说，是因为她正冷的牙齿直打架呢。

一只树精给她披上一件皮制的斗篷，那是一个小矮人去取工具时掉下来的，一个热心的羊怪则跑去给她找热饮料去了。姬尔看得见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闪着火光。不过还没等它回来，小矮人就已经带着工具回来了。大家又往山上跑去。姬尔听见他们七嘴八舌地喊叫声，有人说，“嘿！你要干什么？快点把剑放下！”有的人说，“好了，小伙子，别那样。”还有的人说，“好啊，他肯定是个坏家伙。” 姬尔急忙赶过去一看，真是哭笑不得，尤斯塔斯那张苍白、肮脏的小脸刚从黑洞里探出来，右手舞着一把剑，赶走了所有要接近他的人。

尤斯塔斯不知道姬尔的经历。他只听见姬尔大声喊叫，然后一下子不见了。他、王子和普德格勒姆都以为她是被敌人抓走了。从下面朝上看，根本看不清那灰暗发青的光来自月亮。他还以为洞外面可能是另外一个洞，亮着鬼火，到处挤满了暗地秘境中妖魔鬼怪的地方。他终于说服普德格勒姆，答应从他背上探出头来，实在已经非常勇敢了。要不是因为这个洞很小，另外两个人爬不上来，否则他们早就上来了。尤斯塔斯的身量只比姬尔稍微大一点，只是不如姬尔灵活。他爬上洞口向外张望的时候不小心把脑袋碰到了洞口，积雪纷纷崩落， 搞得他什么也没看清，只知道有很多人正拼命向他跑过来，才拼命抵抗。

“住手，尤斯塔斯，快住手！”姬尔喊道，“他们都是朋友， 你看不出来吗？我们已经回到纳尼亚了！”

这么一说，尤斯塔斯才算是搞清楚了，于是他立刻向小矮人表达了歉意。小矮人也说没关系。和刚才帮助姬尔那样，十几个小矮人伸出又粗又壮而且多毛的手把他从洞里拉了出来。接着姬尔趴在山坡上，把脑袋凑到洞口大声地把好消息告诉给里面的人。她转身时还听见普德格勒姆喃喃自语道：“哎呀，可怜的姬尔，真是难为她了。见鬼， 她一定是糊涂了。”

姬尔又跟尤斯塔斯在一起了，他们手拉着手，自由呼吸。人们给尤斯塔斯也拿来了一件暖和的斗篷，给他俩端来了热乎乎的饮料。就在他们喝饮料的时候，小矮人们已经迅速的挖掉山洞周围的积雪和一部分草皮。他们欢快地挥舞着铁铲和铁镐，就像十分钟之前跟羊怪们和树精跳舞一样。然而对于姬尔和尤斯塔斯来说，他们却感觉像做了个梦。无限的黑暗、炙热和令人窒息的地底环境，已经离他们远去了。外面寒冷天气里，月亮高挂空中，星罗棋布（纳尼亚的星星比我们的星星离得更近些），周围都是友好的朋友，他们倒有点不相信真的有地下世界了。

他们还没喝完热饮料，就有十多只鼹鼠跑来了。这些小东西睡眼惺忪，显然不大高兴就这么被叫醒。但是等他们明白怎么回事后， 它们开始埋头苦干。就连羊怪们也推来了小车子，帮忙运走挖出来的泥土。松鼠们在一旁蹦蹦跳跳的，姬尔对此很不理解。熊和猫头鹰在一旁指指点点，帮忙出主意，还不时问两个孩子要不要到山洞（就是姬尔看到火光的那个山洞）去暖和暖和，并且吃点东西。不过两个孩子在没有看到他们的朋友之前，还是不愿意走。

在咱们的世界里，没有像纳尼亚的小矮人和会说话的鼹鼠那样擅长挖洞的。鼹鼠和小矮人甚至没有把这当成是一种劳动，他们就喜欢挖洞。很快他们就在山坡上挖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缺口。沼泽怪和瑞利安王子从黑暗中走到了月光下——他们真的把人吓了一跳—— 第一个出来的是细长腿、尖帽子的沼泽怪，然后是拉着两匹大马的瑞利安王子。

当普德格勒姆出来时，四周一片惊叫声。“咦，是个怪……哦，原来是老普德格勒姆，东部沼泽地的老普德格勒姆。你去干什么了， 普德格勒姆，好几个搜寻队都出发找你去了，杜鲁普金公爵为此出了告示，还给了赏金呢！”突然这些叫声全部消失了，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就像校长突然推开一个闹哄哄的宿舍门时那样，吵闹声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王子。

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无论是动物、树精、小矮人还是羊怪， 都记得以前他没有中魔法时的模样。有些上了年纪看过年轻的凯斯宾国王的动物，也从他脸上看到了相似之处。不过我想，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认错的。尽管由于长期被监禁在暗地秘境，他的脸色非常苍白， 而且衣冠不整、灰头土脸，精神很不好，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和仪态却是纳尼亚真正的国王所特有的。凡是按照阿斯兰的指示，坐上凯尔帕拉维尔至尊王彼得王座的国王，都是这种神情。

大家纷纷脱帽行礼，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声和喊叫声。大家相握手，亲吻，拥抱！热闹的场面令姬尔不由自主流下了眼泪， 为自己的付出而高兴。

“恭迎殿下，”最年长的小矮人说，“那边山洞里正准备晚餐， 是我们为大雪舞准备的……”

“我很乐意，老爹，”王子说，“我们的胃口好得谁都比不上， 任何王子、骑士、绅士或者熊都比不上。”

众人逐渐散去，他们穿过森林，往山洞走去。姬尔听见普德格勒姆对他身边的动物们说：“不，不，我的事情可以等等再说。我的遭遇不值一提，我想要先打听些消息。可别隐瞒，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国王的船有没有出事？有没有发生过森林火灾？卡乐门边境有没有发生过战争？有没有龙来过这里？说吧，我都能接受。”所有的动物都哈哈大笑说：“这才是个沼泽怪！”

来到暖洋洋的山洞，火光在墙上、柜子上、水杯上、碟子上、盘子上和光滑的石板上欢快地跳跃，跟所有温馨的农家厨房一样， 两个孩子兴奋了一小会儿。不过他们实在是又累又饿，困得不行了， 还没等晚饭端上来就进入了梦乡。他们睡觉的时候，瑞利安王子把他们的冒险经历讲给了那些经验丰富、聪明伶俐的小动物和小矮人。

现在他们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一个狠毒的女巫（跟以前那个给纳尼亚带来漫长冬日的白色女巫一样）策划了整个事件。她设法杀害了瑞利安的母亲，然后又给他施了魔法。她叫人在纳尼亚的地底下挖洞，让瑞利安带着军队破土而出，统治这个国家。最让他吃惊的是，她想要他统治的国家（名义上的，事实上他也只是她的奴隶）， 竟然就是他自己的国家。他们还知道女巫和哈方的巨人们相互勾结， 沆瀣一气。“殿下，这件事我们能肯定的是，”最年长的小矮人说， “北部的女巫始终心怀不轨，只是在不同的时期，她们采用的计划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