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5页)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喝酒的时候又不知道今天会来,你以为我想没事找虐吗?”
沈安瑜越说越难过,也不知道是借着酒后以及特殊时期激素分泌旺盛的情绪不稳定而肆意发泄,还是要把连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一并和他算个清楚。
她哭的鼻尖都开始泛红,一双清澈纯黑的眸子此时氤氲着水汽,眼尾红红的看上去让人忍不住心疼。
靳择琛张了张嘴,先是有些茫然,他到底说什么了?
可他下意识的却是将人抱进怀里,不受控制的率先道歉,大约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算是我错,你别哭行不行。”
沈安瑜被他这种态度再次气到,心里的小火像是加了把柴火噌噌往上顶,“什么叫算你错?明明就是你错!”
靳择琛深吸了两口气,反复和自己说不要和醉酒的人讲道理。现在已经很晚,他明天还要早起。
此时闭口平息战火才是最正确的。
“我错了,”一件事有了开头,一切都变得简单,就连道歉都可以说的如此顺滑,“你别生气。”
这次倒轮到沈安瑜愣住了,她没想到靳择琛真的会道歉。她也知道现在的这些话在她清醒的时候是不会说的,可脑袋里似乎有个什么弦不受她控制。
这种感觉简直爽呆,酒壮怂人胆这句话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沈安瑜看了他一眼,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倒真像是被他欺负了一样。
靳择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床头柜上抽出两张纸给她,有些好奇的问,“为什么喝酒?”
她接过,眼泪鼻涕一通擦,闷声闷气的,“我不开心。”
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一揪,靳择琛的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为什么不开心?”
“……”沈安瑜的眼睛忽然睁大,随后带着些茫然,嗫嚅了下唇,“要你管。”
“行,不管。”靳择琛真是给跪了,他多一嘴是干嘛,没脾气道:“现在睡觉行吧。”
从过完年到现在,近半个月的时间他都在连轴转,是真的困。
沈安瑜看了他一眼,自己先躺了会去,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闭着眼含糊不清道:“又没不让你睡。”
“啪——”的一声,卧室里最后一点亮被关上,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折腾了一大晚上,她又累又疼,暖贴和姜糖水齐下,倒是好受不少,不一会沈安瑜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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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不到七点,靳择琛被生物钟准时叫醒。
他先是扭头看了眼身边的人,脸色正常不再像之前那么白了,呼吸均匀睡的安稳。
随即松了口气,翻身下床走去了浴室。
再回来时,已是穿戴整齐。他站在床边,低头看了沈安瑜几秒。现在倒是乖了,和昨晚对他又打又骂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是真没想到沈安瑜喝醉后会是这样的……有趣。
想了半天词,似乎只有这个形容最贴切。
靳择琛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无意间瞥到了床头上放的那包暖贴。他眸子沉了沉,走过去拿出一片把之前的撕了下来帮她重新贴上。
手扶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时,靳择琛忽的想起了药店老板说的话,昨晚沈安瑜疼的真的有点吓人。
或许等他忙完手上的事,等一切稳定下来,要个孩子也不错。
一个他和沈安瑜的孩子,眼睛像她鼻子像自己,和他们血脉相连。
想到这靳择琛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手轻轻的在她小腹上揉了揉。
手机开始响,估计是蒋楠看时间来不及开始催。他看了眼床上睡着的人,沈安瑜眉头皱了下翻了个身。
靳择琛垂眸,将手机挂断,随即走出了卧室。
边下楼边给蒋楠打了个电话,“这就下去。”
走到玄关换鞋时,他忽然闻到一股异常浓烈的香味。沈安瑜不爱用香水,她身上和家里也只有淡淡的檀香味。
靳择琛皱了下眉头,抬头,终于从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上找到了香气的来源。
他关门出去,同时给家里的阿姨发了条消息,让她打扫完房间的时候顺便把衣服带去干洗店。
靳择琛上了车,蒋楠叫了一声“靳总”,随后将手里的一沓文件递过去,“这是您昨天让我查的阮东集团近两年的对外出口额,果然如夏总说的那样,这两年阮东亏损严重不过剩个空架子。”
他拿过来瞥了两眼,像是早就料到那般,淡淡道:“给夏思淼送过去,好让她和阮东谈的时候能省点力气。”
“是,”蒋楠点头,看着倒视镜里的老板,有些欲言又止。
靳择琛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懒散,“想问什么就问。”
“我们既然有了这份资料,直接和阮东谈条件收买股份不就行了,何必在通过夏总?”
靳择琛抬眼,刚好能看到卧室的窗子。此时窗帘正好被风吹起了一个小角,随即又落下。
他收回了视线,说:“阮东和老头子关系不错,即使我们有了这些资料亲自出面他也可能不买账,到时候硬刚到底反倒麻烦。夏家一个远方姑姑和阮家有联亲,阮东集团顶不了多久了,反正也会转卖股份夏思淼出面他多少会给个顺水人情,面子里子全能保住。”
蒋楠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问,“那您就不怕夏总到时候出尔反尔?”
靳择琛唇角嘴勾,眼神有些冷。蒋楠暗道自己一声多嘴说错话,谁知下一秒便听靳择琛不紧不慢道:“如果我手里没她的把柄,又怎么会和她合作。”
蒋楠不受控制的打了个激灵,真是个老狐狸,谁和靳总合作他都要替那个人担忧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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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瑜醒过来时已是九点多,靳择琛早已不见踪影,连他躺过的位置都没了温度。
她暗自松了口气,翻身下床准备洗漱。忽然小腹上传来的缓缓热让她一愣,心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昨晚那些零碎的记忆开始慢慢往外冒,逐渐连接成片,最终全部想起。
她打靳择琛了?!
还骂他了??!
还在他面前哭了???!
沈安瑜烦躁的抓了下头发 。
而靳择琛呢,打没还手骂没还口,还帮她递了纸煮了糖水,外加一个……哦,不,两个暖贴。
这叫什么事?
到最后靳择琛成了以德报怨的君子,而她却成了胡搅蛮缠的作精。
“烦死了!”沈安瑜看着床头柜上的白瓷碗,碗的内侧还有一圈浅褐色的糖渣,就像是少女藕断似的纤细手腕上戴了个好看的镯子。
可到底最终还是被小腹上那股源源不断的温热所安抚,最终只得自我内部消化和那些矛盾又跃跃欲试的念头讲和。
沈安瑜洗漱完,趿拉着鞋子下楼找吃的,昨晚她没吃饭现在饿的胃里烧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