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六章 当桃花乱开时,有一只麒麟伤脑筋。(第2/4页)
幸福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
当她扫完整桌菜,喝着泸州老窖…她对郑法医的好感度大概破表了。尤其是道地的羊酪端上来当甜点…
嗯,她觉得郑法医已经是她的生死之交了。
郑法医表面不动声色,不过只吃得下一个鸭饼。老天爷在上…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不是说她吃相狼狈粗鲁…相反的,即使据案大嚼她还是保持一种温雅的风致;可怕的是食物消失的速度之快速,和那股拼命劲儿…
叫人看了就饱了,谁还吃得下?
为什么我会想要追她呢?郑法医心里涌起深深的困惑。那天他莫名其妙的在麒麟住处睡着了…或许做了什么梦,但是他忘记了。
醒来时,看到麒麟带着两个黑眼圈,拿着酒瓶在喝酒。
他不得不承认,麒麟是很美…但是他觉得豹也很美,却不会想去抚摸那只大猫的头。麒麟的美带种危险性。像是上面发着强烈警告的香气,靠近点是会死人的。
不过,大家都知道罂粟花有毒,多少人却甘愿为了那株毒花而死。
很难说明什么缘故…麒麟明明不是他喜欢的典型,他却在告辞后,挥不去她的影子。他莫名的涌起一股渴望,渴望将麒麟留在他身边。
折磨了几天,他冷静的思考,也冷静的去打听情报。虽然他对灵异抱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是基于他的家世和人脉,要摸清楚麒麟的底很容易。
虽然得到的情报…真的不多。甚至她的年龄也令人…不过修仙者本来就没有年龄的问题。
要求她洗手作羹汤?不可能。不过他有三个佣人,还有园丁和司机(虽然是他老爸硬塞给他的),再请一个厨子不算什么…她若喜欢,看要哪个饭店的大厨,点名就好了。
跟着她的那两个妖怪朋友?如果她真的不肯分开,他的家起码有也上百坪(也是他老爸塞给他的),看他们爱住哪就住哪,反正他也只用书房和卧室…别在他眼前晃就好了。
她的弟子问题比较大。都二十一世纪了,师生恋的禁忌根本跟纸一样薄。万一他们有私情…他实在不爱横刀夺爱。
不过他们两个都否认…要养她的弟子很简单,不过添双筷子。这些,都不算大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爱上麒麟呢?
托着腮,他困惑的看着这个大吃大喝的「少女」(非常资深的少女…)。
一方面,他很明白自己一点都不喜欢麒麟。另一方面,他又很想跟麒麟在一起。
真是令人困惑的情感啊…
「还想吃些什么吗?」他温文又客气的问了。
「六分饱就好了。」麒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满足的喝了一口,「吃太多我怕伤口又裂了。」
看着满桌净空的盘子…她说只有六分饱。除了「……」,他还可以说什么?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郑法医推了推眼镜,「甄小姐,请你答应我的求婚。」
吃饱的麒麟向来心情比较好,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啊,我拒绝。但还是谢谢你请我吃饭。」
意料中的答案。郑法医不得不承认,他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股莫名的失落缓缓升起。
「你不考虑退休吗?」他冲口而出,「我不会强行要求你要履行夫妻的义务,但我希望可以天天看见你。如果你想退休…我的家还算是个可以休息养老的地方。」
「…这是你家?」麒麟大吃一惊。她还以为是古老宅院改建的公园咧!这位郑法医是出身于哪里啊…?
不过她很快的丢开了。尘世的繁华如朝花夕拾,她向来不放在心里。阿拉伯的大公还跟她求过婚呢,庭园何止这里的百倍奢华…虽然他的理由有点令人干扁。
她只是名字叫做「麒麟」,可不真的是拿来镇国的圣兽呀!!
「我很忙,没有空结婚。」麒麟很干脆的拒绝了,「再说,你并不喜欢我。」
「你看得出来?」郑法医讶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麒麟站起来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是你的梦境里栖息了一只梦魔。你只是被梦魔影响…并不是真的爱上了我。」
人类,真容易被梦影响啊。麒麟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的里面栖息了奇怪的东西。」郑法医低头,「但是我向来可以和他划清界线的。」
麒麟搔了搔脸颊。论理,她可以不甩那只梦魔。论情,她却不由得同情他。
爱上我?那跟想要捞起水里的月亮一样虚幻。麒麟幼年就开始持修,对情爱向来没有兴趣。修持到这个境界,更没有可能了。
「我帮你一个忙。」她沾了沾酒,「但是也请你好好对待你的梦魔吧。别把他困得太深…」
她用酒在郑法医额上飞快的画了一个符,结手印将符打进去。郑法医只觉得一股沁凉的酒气在口中化开来…像是被彻底洗涤了一样。
连深深梦境里的梦魔都接到了带着酒香的春雨。他知道,这是麒麟温柔的回应。
那春雨…在他掌上凝成深蓝的珠子,晶莹而温润。
她拒绝了我,却将温柔留下来。梦魔想着。我是爱上了一个值得爱的女人。虽然遗憾,他却缓缓闭上眼睛。
或许我继续潜修,总有一天,可以到现实中,成为她的式神,忠实的服侍她吧…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麒麟喃喃着,「我的梦境等待你栖息。好好修炼吧…」
郑法医望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惊异。这是梦吧?这是现实中异常的梦境吧?他感受得到梦魔,甚至可以「看」到他所「看」到的无边梦海。
但是那股异样的渴望却平息下来。他的确,不再渴望着麒麟。
「谢谢你请我吃饭。」麒麟拍拍郑法医的头,「希望你一切平安。」
她潇洒不在乎的踱出庭园,阳光照着她闪亮的发丝,隐隐有着光晕。
郑法医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涌现一种异样的滋味。
祭天是件大事。
在古老的年代,祭天得由天子进行,典礼庄严而神秘,由特殊的官吏主持,名为「天监」。而这份专业并不因改朝换代而改变,即使改换了朝代,历朝的天子还是得遵照这些天监的指示,庄严的祭天。
唯有天监承认的天子才是「天子」。被天监拒绝的,往往会兵败而功败垂成。
而「天监」很神秘的超脱人世间的朝代,自成一个家族,受历代统治者恭敬的礼遇着。
不过,时代不断变迁。在这种时代,已经没有「天子」了。因此五年一大祭的重责大任,转委托给红十字会选出适合的人选。红十字会自然将这个烫手山芋…呃,咳,应该说是荣誉…交给禁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