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黑色奇迹(第2/6页)
从绑定身份号做任务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不就已经在鬼门关兜圈了吗,都不知道兜多少圈了。
像那些队友,说死就死了,通常都没反应过来。
陈仰任由朝简检查他的口罩:“这里没有阴森感,那些鬼魂跟我们在别的任务里见到的不一样,可能跟他们的死因有关。”
果子成熟,播种,种子播完,变成空壳,灰烬,陈仰能联想到的就这些。
“不知道这场灾难结束,三连桥还剩多少人。”陈仰满眼伤感,这是任务者接触到的真实世界的碎片模样,是任务场地。如果通关后再来三连桥,应该就是另一种样子,朝简是这么告诉他的。
陈仰见朝简捏奶片玩:“想吃不?”
“嗯。”朝简的眼底都是红的,他第一次吃的奶片是陈仰给他的,从此就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他是戒不掉的。
“忍忍。”陈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到了朝简吃药的点了,却不能吃,他有些不安。
“不用管我。”朝简把奶片捏得稀烂,“你好,我就好。”
陈仰用力抿了抿唇。
不多时,大家再次上路,他们都暗暗警惕自己看好身边的人,这里的光线很暗,他们要提防那些鬼魂混水摸鱼。
陈仰是不担心的,他的身边始终是朝简,这是个小空间,不会有别人进来。
.
“张哥,你好。”乔小姐和张琦并肩,他们一同走在陈仰身后。
张琦有点无措:“你好你好。”
一缕缕的香水味让他有点不自在,越闻越香,太香了,香得人鼻子受不了,他还在慌慌地琢磨她过来是什么目的,没想到她只是客套地跟他打声招呼而已,她是冲他老弟来的。
张琦默默退开点,目不斜视,出于礼貌,他没有往女人成熟曼妙的身段上看一眼。
“小仰仰。”乔小姐把手电往陈仰后脑勺上晃。
陈仰无奈地低声喊了句:“乔姐,好好走路,周围这么多黑线呢。”
“踩断了也没事。”乔小姐来这是有目的的,她找陈仰唠嗑。
“就现在这情况,还是不唠了吧,容易分神,不安全。”陈仰说。
乔小姐:“……”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拢了把卷发,“换个人这么多事,姐姐我早抽上去了。”
“那感谢乔姐不抽之恩。”陈仰绕过一大捆密集的黑线,后面的人也跟着绕,队伍歪歪扭扭,从手机屏投出去的光晕也一阵抖动。
乔小姐被口罩遮住的红唇上下一碰,发出轻啧:“队伍里除了你们,还有两对,情况不太妙,戴着口罩亲不了彼此,摘了口罩会死。”
“亲不了就亲不了,不差这么一会。”陈仰脚步不停,他都没注意谁跟谁是一对。
乔小姐斜睨他一眼:“性爱能解压,亲吻也能,你焦躁的时候不想?”
陈仰沉默了会:“乔姐,不提这个了好不?”
“一个人的情感一旦着陆就会变得脆弱,渴望被拥抱安抚,要是着陆点就在身边,那种渴求会更强烈,也更难克服,这都是我的那位主治医生告诉我的,他副业是情感大师。再过半小时还没完成任务出去,那两对就会拉开口罩,来一个死亡之吻。”乔小姐说。
陈仰欲要回头,想想又算了,他又不是圣人,什么都操心。现在的他自身难保。
“你呢,你能撑多久?”乔小姐的高跟鞋踩过地面的节奏很慵懒,语调也是,“要不要闻点药?”
陈仰停了一步:“药?”
乔小姐上挑的唇间移除一点笑意:“控制情感欲望的,对生理跟心理都有用,现在不方便吃,闻一闻也有点作用,要吗?”
陈仰不知道乔姐在打什么主意,感觉像是无聊了找点好玩的事做做,拿他当小白鼠,他果断拒绝:“不要。”
“没劲。”乔小姐这么说,眼里却没露出意外的情绪,她从小皮包里拿出药瓶打开,将瓶口紧贴着口罩,像是真的闻到了能让自己缓解的药味,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懒散了不少。
陈仰听着药片在瓶子里晃动的哗啦声,感想颇多,他算是一个病人家属,很熟悉这声音。
“乔姐说我没劲,文青也说过好几次,”陈仰把朝简拽得低下头,他凑过去说,“我真的是个没劲的人吗?”
朝简心不在焉:“什么?”
“没什么。”陈仰让朝简牵好他的手。
.
陈仰在最前面带队,郑之覃殿后,这形成了一种默契。
郑之覃慢慢悠悠地走着,跟逛花园似的,他单手勾出脖子上的项链,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撮动小十字架。
前面的纤细青年转过身,拦住了郑之覃。
郑之覃俯视他。
“郑先生,我知道你是gay。”青年仰着头,突兀地说道。
郑之覃镜片后的眼里露出几分戏谑:“哦?”
“我也是。”青年目光灼灼地仰视他,这三字里裹着明显的暗示。
郑之覃微微弯腰。
青年被浓烈的成熟男性气息熏得浑身发热,这是他的第三个任务,他前两个都很独立,可这个不行了。这次的太难,他想找个人依附,留意了很久才选中了目标。
眼前的郑先生无论是气质衣品,还是外型身高都没什么能挑剔的地方,只有一个缺点,无情。他没有把那个属性掩藏起来,而是明晃晃地展现在外。
这是拒绝,也是吸引。
青年还看得出来,郑先生和他接触过的一类人一样,他们会在任务世界通过疏解欲望让自己得到短暂的放松。
这才是他主动出击的重要依仗,他只在乎郑先生的实力和经验,不在乎对方的感情观。
“郑先生,我还是干净的,你要不要……”青年蹩脚地推销自己,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那里面有春天的水光,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扑进去。
“纠正一下。”郑之覃说,“我双性恋。”
青年小小地松口气,那他还是在选择范围内,他虽然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但他见过不少类似的场景,他有样学样,头垂下去,露出一截白嫩的后颈,献祭一般。
他知道郑先生的夜视能力惊人,不用手电都能畅通无阻,自然也能将他的诚意收进眼底。
“郑先生,我可以……”青年鼓足了勇气。
郑之覃抚摸青年的头发:“我恋丑。”
“……”青年眼不眨地接道,“我长得很丑的。”
郑之覃笑:“撒谎。”
青年得心脏砰跳,他以为男人是在调情,却没想到对方下一句是,“你只是一般丑。”
郑之覃拍拍被打击得想要用耳机线上吊的青年,弯腰在他耳边低唤:“宝贝。”
青年垂下去的尾巴向上翘了翘,就在他快要重拾信心的时候,听到郑之覃用温柔迷人的声调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