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扭头果然看到郁浮黎坐在前方卧榻,正把隼崽当成泥丸那样捏来搓去。

郁浮黎抬眸:“说完了?”随手就把隼崽扔出去,坐姿潇洒还挺不羁。表面来看,轻描淡写,毫不在意,实则手指‘笃笃’敲不停。“你打算在门口站到天黑?”

老郁这表现不太对。苗从殊四蹄落地‘嗒嗒’向前走,边走边分析郁浮黎的情绪,他应该在自己和徐负雪聊天时就到了。

但是居然没有出去宣示主权、打死前任而是乖乖躲在屋里生闷气?!

绝对是生闷气了!

瞧把隼崽折腾得羽毛全炸开,一脱离魔掌便精神失常拔腿就走,跌跌撞撞连飞翔的本能都忘了。

以郁浮黎的性格,谁让他不好受,他让谁百年难安。睚眦必报、锱铢必较,除了郁浮黎没人能形象诠释它们。

所以郁浮黎这回为什么独自生闷气?

郁浮黎握住苗羊驼小巧的嘴巴挪到面前,上下晃了晃:“你在我面前走神?是不是想着别人?”

尽管他以‘吃饭没?睡觉不?洗澡吗?’这样的语气询问,但苗从殊十分警觉地读出其他意味,他当即脱口而出:“你吃醋?”

“……”

沉默良久,苗从殊偷瞄郁浮黎的脸色,却见他先是微愕,随即是不以为意,最后变成‘听了大笑话’而笑出声:“苗苗,不要随时随地说笑话。”

苗从殊:??什么意思?为我吃醋是笑话吗?!!

郁浮黎:“苗苗?”

苗从殊拼命拽脖子,想把可爱的小脸蛋拽出郁浮黎的手掌心,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别说话!没用!在生气!!

郁浮黎眯起眼,直接固定住苗羊驼,把他整个抱到怀里快乐地薅了又薅,指缝间很快就满是脱落的绒毛。他主动说道:“昆仑尽是我耳目,你们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岂会不知?不过是一柄破剑、一个出局的失败者,我又怎么会动怒?呵!”

郁浮黎冷笑两声,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冰冷。

“他还想抱抱你?痴心妄想!!”

苗从殊停止挣扎,翻着死鱼眼看面目丑陋的郁浮黎,心想徐负雪一句话都令他嫉恨于心,这还不叫吃醋?他刚才哪来的自信嘲笑和否认?

郁浮黎猛地沉下脸,皱眉问:“你这什么眼神?”

苗从殊抬起蹄子搭在郁浮黎肩膀上,然后顺顺他心口,特别敷衍的说:“没有。突然觉得你特别男人。”在某些事情上特别死要面子。

郁浮黎眯起眼,怎会看不出苗从殊的敷衍?

他心想苗从殊是越来越娇惯了,哄也不认真哄,以前还会讨好,腻腻歪歪蹭过来说些软话,现在眼角眉梢全是敷衍。

苗从殊拱了拱郁浮黎的胸膛,吃饱喝足后出去吹了会风,现在困了。他两只蹄子都搭在郁浮黎的肩膀上,不自觉张开嘴巴呼吸,慢慢睡死过去了。

郁浮黎捏了捏苗从殊的耳朵,有些无奈,又觉好笑。

**

苗从殊醒来时,发现他已经不在昆仑宫、更不在太玄宗,而在一个陌生的酒楼房间里。郁浮黎不在身侧,他留下留影石,告诉他此处是朱厌城,且安心住下等他处理完事情后回来。

朱厌城位于中洲,是修真界处于中转站的一个地方,它可通往太玄宗、魔域和东荒,而洞庭湖便在中洲,与朱厌城相距并不远。

朱厌城以凶兽朱厌为名,曾是兵戈频发之地,后来据说凶兽被镇压,便逐渐繁华起来。白玉京宗门和合欢宗宗门便都在中洲,拢聚了天下风流和财富之地,便更是富有传奇性。

繁华就代表人多,人多就说明消息流通甚广,并伴有许多娱乐活动。

苗从殊伸了伸懒腰,两只后蹄落地,开门大摇大摆走出酒楼,引来路人频频回头。倒是有不少女修捂脸大叫可爱,每当她们过于矜持,苗羊驼就会回眸一笑,搔首弄姿,获取尖叫连连。

他再若无其事的离开,注定是让人疯狂的男人。

因为朱厌城是凶兽之城,发达且人多,便有无数妖修、魔修于大街上行走,所以苗羊驼走街上,城民见怪不怪。

最多就是觉得可爱,多看两眼。

苗从殊先去小食一条街,再去勾栏看他们唱戏曲杂耍,因是修士表演,出来的效果便比人间的真实有趣。逛到中午,苗从殊到城里最受欢迎的酒楼。

楼里不仅提供修真界各式美味佳肴,还专门请人来表演,听店小二说昨日是傀儡戏,今日是说书和评书。

店小二:“客官您来对地方、来得正是时候!!”他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对着一只羊驼口若悬河竟无半点怪异,职业素养十分高。“您知道今日说的哪一出吗?”

苗从殊:“你说说。”

店小二:“苗姓散修殿前拒五婚,昆仑神主大战五情敌!”

‘淬——’苗羊驼喷了满桌水,他傻傻的张开嘴巴:“什么玩意?!”

店小二淡定擦桌:“您是刚来的吧?如今修真界几乎传遍了,十年前太玄宗盛宴,昆仑神主出山杀情敌。当时的太玄宗徐少宗主、东荒境主、魔域魔主、洞庭龙君还有蓬莱仙宗的榣山居士,统统是楚璧隋珍的人物,偏偏都爱一个没甚名气的青衣散修,接三连三提亲,还道都是命定情缘。他们也便罢了,他竟连昆仑神主那等人物也揽入怀中,真是当世豪杰!”

苗从殊:从不知自己也能当豪杰,何等光宗耀祖的好事!

店小二:“如今修真界谁不想学那苗姓散修,你看……”他呶嘴:“底下多少男修女修穿青衣。”

苗从殊自是注意到了,他以为青衣是朱厌城最近流行的款式,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店小二悄悄说:“还有苗姓散修的样貌,你想看,我便宜出售。”

苗从殊惊了,“给我来一份!”

店小二以‘我就知道你会买’的表情卖给他留影石,苗从殊点开来看,瞬间无语,那是他易容后的面孔。

奇怪。谁散播的影像?还有十年前太玄盛宴发生的经过,怎么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

越青光之前说过她对于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知情者不敢说。他这才回来几天,过往的事反而被大肆宣扬出去。

苗从殊满腹疑惑,但听醒木一敲,楼里鸦雀无声,静静听说书先生开头:“话说那苗姓散修,一身青衣,天生媚骨,但媚而不俗。满腹经纶,惊艳绝伦,却淡泊名利。修为不高,却有识人之明……”

苗羊驼绞着他的羊蹄子怪不好意思,这夸的是他吗?过了,太过了。

虽描述过分夸张,但越听越上头,苗羊驼渐渐膨胀成当世豪杰,出门时胸膛挺得格外高,回原来的住处见街道行人被清走,门口围满一群修士。

苗从殊感到奇怪,被两个修士拦下来:“此地已经被我白玉京包下来,我们赔偿你双倍损失,请立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