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师之礼(第2/3页)
然而对沢田纲吉挥剑相向的项达竟然表现得比沢田纲吉还要震惊,他惊愕地看着神色淡漠无畏的褐发青年的白皙的手上所燃起的的截然不同与「霁青」的潋潋赤金火光。甚至那双棕色眼眸都映出了耀目的剑光,如同是燃烧的剑魂之火,璀璨夺目却又锋锐逼人,让人不敢正视。
“你,你竟然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了。”项达不可置信地说道。
沢田纲吉:“……”哈?人剑合一?
众人在惊吓过后,都用更为震撼与崇敬的目光盯着沢田纲吉。
在以剑为尊的剑家,强大到无可撼动的实力永远都是征服一切质疑的最好的回答。
而人剑合一便是剑道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而已经不仅仅是作为天才,更被视为奇迹的年仅十八岁就成为剑圣的裕和,竟然又一次突破了众人认知的展现了超然于一切的实力。这也不奇怪为什么岭主大人会将「霁青」赠出了,因为岭主已经做到了达到了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好像无意识地用死气之炎装了一个很大的逼。
“项因,走吧。”深深感到了挫败的项达晦涩不明地深深看了沢田纲吉一眼,而后愠怒而去。
项因为难地看了父亲的背影一眼,向沢田纲吉鞠躬道歉后也离开了。
“为什么?”门诩却蹙眉开口了,“为什么岭主大人您选择了他?”
蹙紧眉头的门诩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我不在意剑仆的出身。”无论怎么想,门诩都是无法咽下这口气的。日夜修行的门诩敢说他的剑修天资是第七岭的佼佼者,更敢说在勤恳上剑岭上的每一位剑者都比不上他所付出的不懈努力,“但是我想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如他。”
这个问题,沢田纲吉难以回答。
剑道会之后,在比斗中脱颖而出的剑者都会得到「剑士」、「剑师」甚至是「剑圣」的青睐,被收为徒弟之后,在师傅的引领指点中开辟属于自己的崭新的剑修者的道路。
但是收阿武为徒弟,却是沢田纲吉想到的唯一能够让阿武摆脱掉剑仆身份的方法。
沢田纲吉让阿武学剑,不是为了让他时刻冒着被砍掉双手的罪责成为一个隐藏的剑客,而是希望阿武在日后能成为一个能站在所有人眼前笑得坦荡、行得自由的剑修者。
所以,阿武缺少一个机会。
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沢田纲吉相信,只要得到这个机会,阿武一定能走出比任何人都更辉煌的剑道。
但是这都只不过是未来的事。
于眼前,门诩没有哪里不如阿武,但沢田纲吉还是选择了阿武。
而答案其实很简单——他只是偏心而已。
跪地的手中还握着「霁青」的黑发少年不知为何却突然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感到被嘲笑的门诩愤懑地瞪着阿武。
黑发少年持剑站了起来。
“一月。”阿武如此轻松地笑着说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打败你。这就是师傅选我的理由,因为师傅的双眼看到了你们所看不到的,师傅看到了我比你们都更强。”
沢田纲吉:“……”等,等等啊!?
“那便说好了,我们定下一月之期,到时一决胜负。”被激怒的门诩立刻同意了。
沢田纲吉愕然地看着恭敬退身的门诩,又望向一脸自信的阿武。
你是哪来的自信啊!?
你就算再怎么天资聪颖,但是你就学这么一个月,怎么比得上日夜修行的孩子啊?
更何况你自己是忘了,你之前可说过你剑修的资质可是连下成都没有的啊!
“因为师傅你很相信我啊,所以我相信我也可以的。”阿武已经很自然地叫起了师傅的称谓。
沢田纲吉:“……”所以是我给你的自信吗?那你要是输了怎么办啊?
“对啊,输了的话,该怎么办啊?”阿武似乎被问住了,露出了陷入深思的神情。
沢田纲吉:“……”你提出一月之期的时候,竟然就没想过自己会输吗?
等等,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在和阿武对话一样?
“是啊,大概是「霁青」的缘故吧。”阿武笑着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然后持起了手中的剑,“我好像只要握着「霁青」,就能听到师傅您的心声啊,真是神奇啊。”
沢田纲吉惊了,他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那岂不是只要阿武握着剑,他以后不管是在想些什么,阿武都能知道。
那他以后要是一直在心里孜孜不倦地吐槽……
我不要脸的吗?
沢田纲吉不敢再多想下去,猛地又从阿武手中将剑给夺了回来。
这种偷听**可不行啊。
我还想在阿武你面前留点岭主和剑圣的面子的啊。
总而言之,就算众人的心中有多惊骇,拜师之礼已经被见证了。第七岭的五位大剑师神色憔悴地看着沢田纲吉,但因为木已成舟,也因为裕和一直以来便都是这般一意孤行的性子,所以五位大剑师也都心累地没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拿出了师徒簿让沢田纲吉和阿武签下。
虽然岭主大人收了个剑仆为徒不算光彩,但岭主大人已然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剑道最高境界对第七岭而言更是添光添彩的喜事啊。
五位大剑师也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了。
当沢田纲吉写下「裕和」的名字时,突然想到了剑仆都是没有姓氏的孩子。在要将手中的毛笔转交给阿武之前,沢田纲吉又在师徒簿上为阿武写下了「裕」这个姓氏。
——「惊吓值:40%/100%」
沢田纲吉转过头就看到黑发少年又一次怔住的神情,他只是把递给了少年。
黑发少年静静地低着头,持笔的手指微微发颤着,注视着沢田纲吉为他写好的姓氏。
……「裕武」吗?
当屏息的黑发少年郑重地在师徒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了一种,全新的,从未想过的,沉重得似乎不堪重负的,却又令人心生喜悦的生命的意义。
“师傅。”在离开了剑堂之后,沉默的阿武才终于开口,“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沢田纲吉不解地看着阿武,虽然说听到阿武称呼自己为师傅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像是在做梦一样。”阿武笑着说道,“我以前好像也做过这样的梦。”
沢田纲吉突然愣住了,他曾经好像在艾伯特和阳錬的口中也听到过。
他们说在见到他之前,在梦中也曾梦到过他。
“在梦里我是一条很奇怪地活在沙堆里的鱼。”阿武回忆着继续说道,“然后我遇到了一个善良的人,他怕我会死去,所以把我装在了水袋里。那是我第一次碰到水,很清凉很舒服,我很喜欢。我告诉他,我虽然喜欢水,但我不需要水就能生存,而几滴水就足以让我愉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