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侯大利遭遇袭击(第2/10页)

“你想的是哪一句?”田甜没有刻意悬起手臂,很轻柔地挽住侯大利胳膊,果然不累了。

侯大利脱口而出:“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田甜笑了笑道:“另外还有一句,我真羡慕大学生无忧无虑的日子。”

侯大利道:“你别老气横秋了,虽然你算是学姐,可是毕业也没几年。”

田甜道:“有些事情发生后,人生就必然改变,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日子了。”

田甜这句话指的是大学毕业,侯大利却想到了杨帆之死。他的人生就被杨帆之死彻底改变了。死亡这事形成了一道透明幕墙,明明看得到过去,却永远与过去阻隔,将人生硬生生切成两半。

“可以回家了。”在远处监控的朱林发出通知。

侯大利和田甜在学校面包店买了些牛奶和面包,慢慢走回小区,进入电梯。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侯大利没有放松警惕,仍然把手放在枪边。

进屋,打开灯,侯大利和田甜在门口取出佩枪,上膛,双手紧握。两人依次搜索了所有房间,确认安全以后,这才收枪。

手枪如战马,必须亲密接触,建立感情,在关键时刻才能救命。刑警训练机会少,开枪更少,若没有提前训练,作为法医的田甜十有八九会忘记如何开枪。在这特殊时刻,两人都挺佩服朱林的先见之明。

入睡前,田甜在卫生间洗澡,侯大利守在客厅。吴莉莉的房间是婚房,新婚夫妻为了增加情趣,卫生间用了半透明玻璃门,坐在客厅能看到卫生间里面的朦胧身影。当水声响起时,侯大利飞快地朝着卫生间看了一眼,身体里的血脉开始加速流动。这是生物本性,非理智能够控制。

保护组在客厅装上了监视器,为了保护隐私,监视器回避了卫生间方向。正是由于监视器存在,侯大利只能偷偷看一两眼,便迅速抽回目光。

田甜洗浴出来以后,也守在客厅。当她看到玻璃门上的剪影时,顿时心跳加速,脸变得如天边夕阳那么红。

侯大利洗浴之时,想起半透明玻璃门后面的那道魔性身影,不由得剑拔弩张。他转过身体,免得“丑陋”之剑被田甜看见。

两人在客厅见面,穿戴整齐,却平添了一丝尴尬。

侯大利打破了沉默,道:“你的身材真不错。”

田甜没有料到侯大利居然会捅破这层窗户纸,顿觉尴尬。不过既然捅开了,反而就放得开了,道:“你的身材也不错。”

侯大利道:“吴莉莉是新婚,搞了这种小情趣装修,以后有了小孩,不管是父母还是保姆都得住进来,到时还得把这道门拆掉。”

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侯大利打起哈欠,道:“今天看电视时间是这一年看电视时间的总和,客观地说,节目真难看。”

进入寝室前,田甜有些磨蹭。进入寝室后,她坐在沙发上,假装喝水。侯大利收拾了两床被子,丢在床上,然后拍了拍床,道:“上来吧,早点休息,保持精力,睡不好觉,人的反应会变慢。”

田甜道:“感觉怪怪的。”

侯大利道:“这是工作,你别想多了。”

“你才想多了。”田甜到卧室卫生间换上全套睡衣。她在家里挑选睡衣时选择了较为保守的款式,可是睡衣毕竟是睡衣,还是散发着私人空间才有的温暖暧昧。

侯大利看到田甜换上睡衣,拍了拍脑袋,道:“我光记得收拾武器,想预案,没有带睡衣。”

田甜钻进薄被,将头露了出来,道:“你没带睡衣?那睡觉穿什么?”

侯大利在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一条宽大平角短裤,道:“只能穿这条大短裤。明天我让人送睡衣过来,今天只能这样。”

侯大利到卫生间换上平角大短裤,提着手枪,检查卧室门后,将手枪放在枕边,这才上床。关了台灯,卧室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几秒钟后,地面路灯从窗口钻了进来,伸手能隐约看见五指。侯大利和田甜是第一次同睡一张床,有些尴尬。两人呼吸声相互可闻,各自独特体味毫不客气侵扰对方。

“聊两句吧。”侯大利主动打破了沉默。

田甜道:“窗子没有关,石秋阳会不会爬上来?我还是有点紧张。”

侯大利道:“这幢楼唯一破绽就在厨房,厨房外面有条暴露在外的下水道,石秋阳可以顺着下水道往上爬。在下水道旁边的小道上有我们的人在车上守株等待兔,只要石秋阳露面,绝对逃不掉。”

“你心挺细,还用了香水。如果你浑身汗臭,那就完了。你用的什么牌子?”在工作时,田甜经常忘记了侯大利是省内最有名的富二代。此刻因为执行任务共睡一床,点滴生活细节暴露出富二代身份。

侯大利笑了起来,道:“女人就是女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什么牌子的香水。我还真没有注意,顾英会定期派人送生活品到我房间。我是懒虫,她安排什么,我用什么。拿刮胡刀时,顺便拿了香水。我要用男士香水,你不会觉得我娘娘腔吧?”

田甜道:“你不是娘,只是有些行为挺可笑,比如开车要带手套,睡觉要喷香水,出现场穿挺贵的衬衣。”

“搬到省城,当时我妈挺想由工厂女工变成贵族,请了礼仪老师。折磨了我好几年,才留下些让你觉得可笑的习惯。”

田甜又道:“你打呼噜吗?我爸要打呼,在客厅能听到。”

侯大利道:“喝酒后,偶尔会打呼,声音不算大。”

“那还算好。”田甜犹豫了一会儿,道,“有件事我得说一下,晚上有时要起夜,一般在凌晨二三点的时候。”

“你起夜的时候,把我叫醒。我提枪守在卫生间。”

侯大利提枪守在卫生间门口的面画既尴尬又很可笑。田甜随即想起自己在卫生间方便时必然无法避免的声音,羞红了脸,嗔道:“你别跟着我,跟着我,我和你急眼。”

聊了几句,两人适应了同睡一床的“亲密”接触,语音语调和用词也就恢复正常。田甜稍有犹豫,还是翻了身,面对侯大利,道:“有件事情挺好奇,平时不敢问,现在可以问吗?”

侯大利望着天花板,道:“你问吧?”

“你从高一到现在,没有再谈过恋爱吗?”

“没有抓到真凶,哪有心情谈恋爱。”

“社会上很多男人就盼着升官、发财、死老婆,从这点来看,你很痴情,是奇葩。”

“我和杨帆不一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第一张相片就是和杨帆的合影。”

月亮穿过了云层,月光代替地面路灯光,让卧室变得朦胧。聊了一阵,田甜又重新平躺,望着天花板,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