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师还是牧师? 关于学生精神与能力的问题解答(第2/3页)
十二是,不要庆幸曾经的艰难岁月。这正如中国人不应庆幸曾经有过“南京大屠杀”、“大跃进”、“文革”这样艰难的岁月一样;纵然先苦后甜的反差会让我们品味幸福的时候体验深刻。我们应该庆幸的是我们在艰难岁月里没有迷失,或者迷途知返。“艰难”是一个词语,每一个人都可以读它,乡下人可以,城里人也可以,古代人可以,现代人也可以,它并非某一种人的专利,就像“幸福”一样。问题是我们应该读明白它,而非被它纠缠毒害。
十三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无论是水还是人,实际上都很难达到这个“至”字,鲁迅大概是个至察者,但其朋友也不少。我们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我们虽不能走进天堂,但努力靠近天堂。
十四是,代际观念有优有劣。作为70后,我不太喜欢以所谓的“后”观念来决定一代人,主要是80后中的个体的能力。这种后的观念是西方传入的,在2000年左右势头强劲,因为那正是80后茁壮成长的时期,他们表现的种种精神状态的确在一定程度上与前辈们不同。当然因为家庭背景、个人性格等差异,这代人的心理也不是整齐划一的。我把1980年之后出生的都称为80后,除非必要,不再区分什么80后、90后之类。我有的80后的朋友能力不错,只是因为年轻,底子略薄,稍欠耐心。80后的写家除了言情、玄幻、武侠的普遍风格之外,也有注重苦难、坚韧、思考的,如郑小琼。她至少在语言能力上比一般的“十七年”作家强。
如有的大学生说看到《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选》里面的作品就觉得压抑,自己只喜欢快乐的作品。其实,他们可以对此不感兴趣,但没必要贬低。
这可以从几点来思考。第一,人类具有趋乐(利)避苦(害)的本能,这是正常的心理。第二,他把快乐的涵义看得太过单一了。快乐除了一般的欢乐之外,还应该包括思考后的会心、苦中作乐以苦为乐化苦为乐、自我挑战的快乐等。第三,他缺乏常识,缺乏比较。因为世界上的作品能够流传下来的基本上是悲剧或者悲喜剧,如莫里哀的戏剧,喜剧并不多。第四,他缺乏耐心,缺乏学习需要吃苦的心理准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很多看似快乐的节目背后却是苦不堪言。最可悲的就是一方面家里穷,一方面却吃不了苦还爱攀比爱怨恨,这真是心灵之穷了。如中央教育台的《职来职往》节目里有一位22岁的男参聘者,没有目标,贪图享乐,居然用父母拆迁的钱买车玩。所以一位企业的经理就说,如果自己手边有10盏灯,会给他灭掉10次。第五,这一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确堪忧。80后心灵脆弱,90后被称为草莓族,其实人的心理应该像水,上善若水。
另外,我发觉社会上存在着一种“代歧视”的现象,即某些前辈们在心理上具有某种优越感,歧视80后,甚至80后会歧视90后,85前也会歧视85后。我的某位85前出生的同学就有这种心理。
十五是,如何看待自己?对自己负责,就是对社会负责;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对社会的贡献;自爱自强自控自省,自己负上自己的那一份责任,不把责任随便推给他人和社会,就是对自己负责。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为自己找借口。如为自己的懒惰、自弃、抄袭等找借口。因为万一找了第一个借口就会有无数个借口。
十六是,如何看待大学生素质?现在人们普遍对大学生的素质表示担忧,这有合理的一面。因为学风和世风的确不如扩招以前,这种学风和世风之下,大学很难再像民国一样出一些大师级的人物。但这种观念也有不合理因素。因为这是以精英教育的观念来衡量大众化教育,以不变的标准来衡量变化的大学教育体制。应该说,大学教育大众化使得人口素质在短期内提高,有利于文化的广度,却不利于文化的高度和深度。而后者才是决定文化强健的生命力的,否则像鲁迅所言的一律削平,出不了高端的、富有创造性的人才,中国文化是很难提升发展的。所以有位外国名人说文化消亡的标志就是人们都不爱读书。
其二,能力或方法宣示。
一是,何谓才能?有的学生说他们好动,所以不爱学习。我说这只是“好(爱好)动”,不是“好(美好)动”。因为真正的“动”是动静相宜的,动得起来,静得下来,同时具有行动力和思想力。我反对以所谓的“代”来划分人的才能。因为就个人来说,80后未必比其前辈弱多少,但就其精神整体来说,80后或许不如其前辈,如认真、执着、反思、热爱、宽容等,尤其是精英精神更为少见。这里有制度的原因,也有个人的原因。现在虽不能说是文化消亡,但是与民国相比,与80年代相比,说文化整体下滑应该不会有太大争议。21世纪中国无大师!当然这种时候也可能是出人才的时候,如果个人能够真诚坚持的话。
二是,何谓基础?所谓基础包括两种,即基础知识和技能,以及基本的思维训练或者启发。我觉得思维的概括性、条理性和逻辑性就是大学生应该注重的基本的思维特征,否则很可能出现高分低能的情况,即光是学习背诵了一些知识,思维却没有得到开发和拓展。所谓创新不只是创立一种新的学说即知识创新,思维的变通性、细致性也是创新即思维创新和手法创新。
三是,何谓学士?晚清、民国时代的大学生什么样?“学”之求精专阔大,“士”所贵独立自由。在日本留学时期,鲁迅就同好友许寿裳经常探讨三个相关的大问题。第一,怎样才是最理想的人性?第二,中国国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么?第三,它的病根何在?鲁迅弃医从文,一生对这三个问题加以研究,自始至终,孜孜不倦,即使彷徨苦闷,也从不放弃。21世纪的大学生是怎样的呢?你们可以自问。但是作为成年人,要问自己三个问题并且实践之,即“我要做什么?我已经做了什么?我要怎么做?”这是衡量人是否成熟的标准之一。
当“娱乐”成为“愚乐”时,不是文化出了问题,就是体制出了问题。这很需要我们思考。我们不能让“与民同乐”退化为“愚民同乐”,不能让自己从“蚁民”退化为“愚民”。
四是,何谓活跃?为何保持好奇?教学之中有两种活跃,一种是气氛的活跃,如组织讨论等;另一种是思维的活跃,用自己全新的思维方式去启发、引导学生。俗语说:“十岁的神童,二十的才子,三十的老不死。”保持好奇心、进取心和探索的欲望,会使得青春延长、智慧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