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森之问”与中国杰出人才的缺乏(第2/2页)

不要说“连空气都浑浊了,又岂能两袖清风?”就像我们都知道人都会死,但不能因此就不吃饭一样。因为我们不想死,还要呼吸,所以至少要把空气弄得适合呼吸,做好自己,否则人都死了,还要什么这种那种体制优越性!当然我们也知道一环扣一环的连锁反应式的种种弊端,真的像铁屋子弄得人们难以自由,现在主要先做开窗甚至开门的工作。

民国大概有十年的发展期(1928—1937),之前是军阀混战,之后是抗日战争、国共决战,中间还有九一八、一·二八、济南事件等,但是民国政府咬紧牙关努力发展,那十年已经显示出比较好的势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至少最近十多二十年,社会是相对稳定的,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可以对文化有所希望,但是如前面几点所述,不容乐观。

20世纪40年代抗日战争期间,大学教师、学生都能够努力读书刻苦钻研,以在“大破”的战争中求“大立”的文化科技,以学术文化建国。金岳霖、冯友兰、梁漱溟、沈从文、老舍、巴金等,写出最好的东西的时间几乎都在20世纪40年代。现在和平、富裕多了,为什么不能?!除了缺乏人所共知的氛围外,还有一个字——懒!因为我们除了呐喊,还必须实干,必须创造。不过真的很难作较高期望,金岳霖培养出弟子殷海光等人,但他的徒孙就不行了。现在北大的哲学教授不是像金岳霖一样,提出自己的原创性理论和思想,而是一辈子阐释金岳霖及其同时代人的思想,这就是差距。

当然,现在也有令人欣慰的时候。如我在湖边散步时,迎面走来一对大学生情侣,男的用粤语说:“其实教教书,做做学术,闲时思考人生,咁样(这样)的生活先至系(才是)理想的生活,我追求咁样的生活。”女的一脸笑意。对此,我吃了两惊。一是,我以为我走错了地方,走到剑桥、牛津大学去了;也以为走错了时代,走回民国去了。因为这样的学生,已经不占多数,尤其在这个急功近利的时代。二是,按照这种说法,我过的正是这种理想生活,但真的这么“理想”吗?我不禁困惑。我也只是个性使然而已,说不上理想,只是很平静,在平静中追求,领悟。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