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县长说:粟部长跟我说起过你 抉择(第2/5页)

步高一直没有放弃攻势,小佳也就不愿在侯卫东面前提起他,道:“认识,这个开发商的爸爸是沙州市的副市长。”

“原来是官商,不过他这个楼盘还真是不错。”

屋内,客厅宽敞精致,高档电器一应俱全,设施也很现代化,淡蓝色的窗帘在柔和的灯光下格外雅致。

杨倩坐在宽大的皮沙发前,打量了侯卫东一眼,道:“侯卫东,听说你是田坎干部,怎么弄这么多钱,难道开石场真是这么赚钱吗?”

小佳解释道:“这几年沙州大搞交通建设,卫东所在的镇是最大的碎石基地,他的运气好。”

蒋大力身体微胖,脑袋硕大,但是一双眼睛格外灵活,他道:“这不是运气好的问题,也是眼光和气魄的问题。刘坤也在镇里当副书记,没有听说他发财。所以说,机遇是给有准备的头脑,这句话是能够经受时间检验的真理。”

段英虽然已经与刘坤分手,可是听到蒋大力对于刘坤的评价不高,还是觉得脸面无光。

小佳洗了苹果,用瓷盘子端出来以后,热情地招呼大家,又嗔怪侯卫东道:“你这个懒家伙,也不给蒋大力倒茶。”

侯卫东开了茶柜,泡了两杯新茶。小佳又道:“怎么重男轻女,不给我们三位美女泡茶。”侯卫东又笑容满面地为女士泡茶,杨倩却吵着要喝咖啡。

侯卫东笑道:“我们家只喝茶,不喝咖啡,大家克服下。”杨倩又撇了撇嘴,道:“真是老土。”

段英很少见到侯卫东家庭男人的一面,看他被小佳指挥着忙里忙外的样子,禁不住鼻子发酸。在离开益杨的那一晚,侯卫东的强悍体力如尖刀一样,直接刺入了她的身体最深处,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体验。她潇洒地离开了益杨城,以为这一走,就将那三年的时光埋葬在益杨。不料那一晚抵死缠绵的感觉,总是在不经意间从身体深处溜了出来,让她欲罢不能。

而此时,见到张小佳与侯卫东的亲热随意,她又觉得自己是可恶的第三者。

五人聊到夜深,明明有三张大床,那三个女子却非要挤在一起。杨倩关门时,对蒋大力和侯卫东道:“我们三人今天要聊一个通宵,你们两个男人明天去买菜。”

等到三个女人进了门,屋内就安静了下来。蒋大力的肚子已经开始往外凸了起来,但是一肚子肥肉并没有妨碍他的思维:“东瓜,你以后到底是想从政还是当商人?现在这样不伦不类,对以后发展并没有好处。”

电视里灯光炫目,张学友站在一个巨大的台子上,四周是人群。他穿着奇装异服,正站在激光四射的台前,满脸深情地唱着歌。

侯卫东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却并不很深入。现在蒋大力捧着大肚子,跷着小肥腿,很严肃地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他不得不思索这个问题。

“在学校时,我以为我已经懂得这个社会了,后来才发现还差得很远。”侯卫东就开始介绍自己在青林镇的经历,这段经历在电话里很难说清楚,“我是益杨县的公招生,又考了第二名,很有成就感,结果分配到偏僻的青林镇。这是十名公招生分配得最差的,我吃了暗亏,但是这种安排都是正常程序,挑不出毛病。这其中的诀窍,我后来参加了党校学习才弄明白,大部分公招生都有相关人员打招呼。有的人去报到的时候还有领导相送,如今在团委工作的任林渡就是由组织部一位副部长亲自送到镇上。”

蒋大力虽然也时常与官场人物打交道,但是他毕竟是商场中人,对其中的小手段并不熟悉。

“你在广东花天酒地,我在上青林的山顶上数星星。虽然上青林空气质量一流,当时却把我郁闷死了。修公路和办石场都是被逼无奈之举,谁知歪打正着,还发了点小财。在选举的时候,上青林村将我选进了青林镇政府,莫名其妙地当了副镇长,为了这事还彻底得罪了刘坤。”

蒋大力认真地听着,不断地吞云吐雾,最后总结道:“你小子很有领袖气质,是当官的好材料,我建议你专心走官道。”

“官场沉浮,身在其中,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

蒋大力道:“岭西还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官本位社会,沿海是市场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也是官本位最弱的地区。可是这三年的经历让我看明白了,真要发大财,还是得跟着政府走,政府掌握了最多的资源,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刘坤最多依靠家庭关系混得一官半职,你不同,说不定哪天就混成了省市重要领导,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不过我要给你一个忠告,真要从政,就得赶紧从青林镇跳出来,那个地方一片乱石,出不了大官。”

“也不一定,沙州人大主任就是以前的上青林党委书记。”

“小池塘毕竟养不了大鱼,你找个时间,跟我天南海北去看一看,开阔胸襟,免得在小地方待久了,思维受局限。”

两人絮絮地说到了凌晨1点钟,侯卫东和蒋大力这才分别睡觉。

睡在床上,侯卫东反反复复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居然有些失眠。躺了一个多小时,有了尿意,他住的房间里没有卫生间,起床到了客厅。

刚出门,就听到窗台边有人压低声音在说话。虽然说得很低,由于屋子很安静,侯卫东还是听得很清楚。

“刘坤,我们两人真的不合适,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感谢前一段时间对我的关心,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侯卫东知道是段英在跟刘坤打电话,他连忙退回去。又等了十来分钟,听到外面没有说话声,这才出了门。

段英已将电话关了,离开益杨城以后,她就没有与刘坤通过话。谁知今天晚上,刘坤突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在电话里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从他的断续语句中,她猜到刘坤是喝了酒,虽然她狠下心来拒绝了刘坤,可是心里也有些歉意。

正在心烦意乱之际,侯卫东从房间里出来,进了厕所。随后就传来了响亮的水波激荡声,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突兀,把段英吓了一跳。

侯卫东晚上一般都用主卧卫生间,也没有想到这水声如此之响。他尴尬地出了屋,见段英还站在窗台边,打了一声招呼,道:“还没睡?”

段英向他招了招手,道:“刚才刘坤跟我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如果我们不恢复关系,就要自杀。”

侯卫东与刘坤做了四年室友,又当了两年同事。虽然两人关系一般,对他的性格却知之甚深,语气肯定地道:“刘坤是家中独子,平常娇生惯养,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自杀的,你大可放心。”

“以自杀来威胁,这种小男人我最看不上。”段英轻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