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了爱(第5/7页)
黑三鼻里哼了一下,转身而去。
草上飞对守信双手抱拳,道一声“谢了”,跟黑三出门。
“草兄留步。”守信突然叫起。
草上飞转回头,两道冷硬的目光从凌乱披散的黑发间瞪向守信。
守信说:“我还有话跟你说。”转脸吩咐依依,“你先出去转一会儿,我们单独说几句话。”见依依脸色苍白,两眼瞪着草上飞,以为被他的盐匪样子所吓,缓和道,“没什么,都是朋友,谈完话我让人叫你。”
依依慢慢站起,回头又往草上飞盯了一眼,走到门外,轻轻把门带上。
“坐,坐下喝一口嘛。”守信请草上飞入座,并给他斟酒。
草上飞在椅上坐下,但不肯喝酒:“有什么话,说吧。”
“好好好,那我康某就说啦?”
“我听着。”
守信夸张地摇摇头,一声叹息:“草兄,你不对呀。”
“什么事?”
守信嘿嘿一笑:“草兄真的不知道?”
草上飞瞪起双眼:“你是怪我将私盐卖给别人?”
“正是。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
“可人家给我的价比你高!”
守信盯着他歪头微笑:“你就不怕出事?”
草上飞眼睛一瞪:“你要挟我?”
守信摆手笑道:“不是这意思,我是友情提醒。”
草上飞冷冷一笑:“我草某一向刀尖上舔血,没什么怕的!”
守信笑道:“这我知道,草兄威震江淮,人人夸赞。只是我康某替你暗想,能稳妥,为什么不走稳妥之路?不错,他杭浚睿、方阔达给的价可能比我高,可与他们交易,有我保险吗?他们跟衙门什么关系?我们康家跟衙门又是什么关系?不要说缉私营的管带马向山了,就是盐政阿里得克大人,运司衙门卢雅雨,哪个不是我康府座上客?
再往远处大处说,就他妈的京城皇帝老子那里,也不是没有康家说话的地方!这是什么关系?通天的关系!就这一条,你去访访,他杭大头也好,方小爬虫也罢,能跟我比?因此,我劝你草兄不要因小失大犯糊涂,还是跟我合作。我康某今天面朝南坐在这里跟你说一句,跟我合作,包你草兄今天、明天、外后天,永远永远万无一失在保险箱里待着。即使偶有闪失,我康某负责给你摆平,永保无事!”
草上飞毫不妥协:“不行,你的价太低。”
“你可是朝廷通缉的命犯,杀头的死罪,你想跟命过不去?”
草上飞冷笑:“我都死过几回啦。”
“可你要对手下一帮弟兄负责呀。”
“丑话早跟他们说在前头了。”
守信摇头苦笑,端杯抿了一口,杯子往桌上一顿,浩叹:“英雄,真是英雄呀,我康某自愧不如。罢了,既然草兄不肯让步,还是我来屈就,就依你,加价!”
“多少?”
“一成。”
“两成。”
“一成半。”
“两成。”
“买卖都有个讨价还价,哪有你这般铁板上钉钉的?”
“两成还是客气的,他们给的接近三成。”
守信爽然道:“好,依你,两成!”
草上飞一把抓过酒壶,“咕咕咕”倒了个满杯,举杯“叭”地一碰:“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草上飞一口干了,起身而去。
守信嘘了口长气,身子往椅背上一仰,摇头苦笑:“这不要命的夯货,真他妈的服了他了。”
一个人自斟自饮了片刻,忽然想到依依,连忙叫人召她。来人回,新奶奶跟草上飞出去了。守信诧异:“什么?出去了?她跟他出去干吗?什么时候?”
答:“就刚才,前脚后脚。”
“给我叫她!”
那人旋身而去,片刻,进门回禀:“奶奶不肯进来。”
守信起身出门。
荒滩上,月光如水,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一起,矮的是依依。
“依依!”守信高叫。
黑影动了动,一阵抽泣声依稀传来。
守信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依依裙服,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依依不答。月光里,依依泪流满面,被守信扯着,急脚乱步往回走。
回到屋里,守信再一次喝问:“怎啦?”
依依望着守信只是流泪。
守信如坠云雾:“说话呀!”
依依带着哭声哀求:“我说了,你要答应我一句话。”
“什么话?”
“你不把我说的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你答应我。”
“笑话,我干吗要告诉别人?”
“你要告诉别人,我,我就死”依依眼泪跟着下来。
守信万分惊诧:“到底怎回事?”
“你答应我!”
“我答应。”
“永不对人讲!”
“永不对人讲。”
“他,他是我哥”
守信眼睛一下瞪成牛蛋:“你是说草上飞?他是你哥?”
依依眼泪哗哗流淌。
西施、貂蝉、王嫱、玉环正在屋里玩纸牌,管家李忠进来。李忠曾不止一次给她们交代,白天不能玩纸牌,二爷看到不高兴,可她们东耳朵进,西耳朵出,满以为这一会儿午后没人来,就又把牌摊子摆下了。
还是玉环反应快,转脸笑道:“对不起呀李叔,千不怪万不怪,只怪饭后坐着乏困难过,想小玩一会儿打打岔,没想到偏被李叔撞上了。我们都晓得,李叔心肠好,最关心人,我们其实也都记着李叔的话,平日是从不玩的。求李叔千万别生气哟。李叔这一会儿过来,是不是二爷要出门用轿?我们这就收桌子,不会误事的。”
李忠什么也不说,一脸的诚挚温厚,把她们挨个儿望着。都是红绫马夹,红绫云衫,红绫裙裤,脚上是织锦红鞋,个个俊眼俏眉,有模有样,让人喜欢。看完了低头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接着玩吧,接着玩。”
轿女们望着李忠有些诧异。王嫱试探着问:“这一会儿不出轿?”
李忠点头。
轿女们觉得奇怪,一声不响地望他。
李忠从衣兜里取出一只布包,打开,大包里包着几只小包,摊开放在桌上:“这是四个份子,每份十两银子,每人一份。”
轿女们眼睛一下瞪圆:“这是做什么?”
“你们收了,收了我对你们说话。”
“你先说。”
李忠低着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好,我就先说。按照二爷吩咐,我代他向你们打个招呼,这两年辛苦你们了,跟着二爷受累了,二爷万分万分地感谢。这以后,对不住,二爷不再劳动你们了。”
“什么呀?这是什么话?二爷想回我们了?”玉环眼梢吊起。
李忠低头苦笑:“是这个意思。”
轿女们立刻骚动:
“这凭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