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列之歌(第2/3页)
孔雀一旦更换上崭新衣,
其美定胜过紫罗兰花束;
但它不晓个中隐藏欢乐,
还是隐匿着无边的苦楚。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是温和者的风雅。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不论乐师软弱或强大。
真人高压在于不露相,
可憎莫过于表面效仿。
口称高明似隔靴搔痒,
无意亦无害空赞一场。
专横者自尊为至高君,
支吾妙曲信口为文章。
狂妄者视镜子作天宫,
将自己影子认作月光。
茫茫林海,没有雅士,
其风雅类似懦夫无能。
微风虽然柔弱而无力,
然而它却未罹患疾病。
大河流水诚然味鲜美,
但与小溪水本质相同。
奔腾河水真力大无穷,
从来不惧怕顽石坚硬。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是雅士风度魅力。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不论来自财主或奴隶。
人之爱情形式实在繁杂,
多半似野草无花亦无果。
爱情大半如同自然之风,
益人者少而害人者却多。
躯壳若将爱神引上卧榻,
无疑这爱情定遇到坎坷;
会像一位被俘获的君王,
终众叛亲离而无法生活。
茫茫林海,不见浪子,
乔装打扮欲猎取爱情。
当公牛哞哞叫的时候,
并未声明那就是发情。
人间爱情是一种疾病,
常生生成骨与肉当中;
一旦青春悄悄消逝去,
这病亦随之无影无踪。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是地道纯真爱情。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吹奏者个个俊美盈容。
遇见沉醉于爱情的人,
其神魂颠倒不知饥渴。
人们会说他是个疯子,
笑问对爱情有何寄托?
何苦为女子熬红双眼,
平庸一女实在不值得!
你当说他们虽生已死,
人性不通哪解真情歌?
茫茫林海,无非议者,
也不见评头品足之人。
一看到孤独的母羚羊,
公羚羊定会顿生春心;
苍蝇见之也不会惊叹:
“怪哉!新奇!奇新!”
而自诩为有识之士者,
竟将此视为新事奇闻!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最宜于表述衷肠。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不管乐师愉快或悲伤。
我忘却了征服者的豪迈,
水漫大地却未遗忘狂暴。
生双角者总想着屠宰场,
临终的人才心怀念神庙。
胜利中隐藏着失败因子,
失败里孕育着胜利根苗。
爱情居于灵魂而非肉体,
似酒能醒人也将人醉倒。
茫茫林海,动物种类多,
无不情侣对对成双结伴。
大摇大摆者现凛然威风,
乐问世人展示独裁专断;
间或突然化为字母词句,
为罪犯名字充瓦又当砖。
还有一种更可耻的欲望,
众人们称之为公开淫乱。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忘却掉那强者的暴虐。
百合花是晓露的杯盏,
绝非为满斟鲜红的血。
世间幸福乃海市蜃楼,
若成现实早为人所厌。
似河水滔滔奔至平地,
水渐混浊流速亦递减。
勇于攻关者才知幸福;
一旦近之觉心灰意懒。
若遇笑别攻关的强人,
可说他生性不喜冒险。
茫茫林海,不必四顾,
但也未感到有何厌恶。
森林所图只点点滴滴,
照此想焉能得到全部?
既然心中仍抱有希望,
要思怎样能实现宏图。
既生存必定有所希冀,
此乃奋斗必具有要素。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是光,歌声是火。
笛声悠扬,充满希望,
懒惰不与之结伴合伙。
灵魂的意愿深深隐藏,
图像与画片无法表示。
人道是灵魂完美之日,
就面临一切消失之时;
宛如果子,一旦成熟,
轻风一吹,果蒂脱枝。
人云躯体一朝成僵直,
灵魂也便丧失了理智;
酷似落溪水中的倒影,
水流浑浊,影即消失。
尘埃不在躯壳内停留,
也不能在灵魂里搁置;
仿佛风吹卷姑娘衣角,
风停下来,衣角复始。
茫茫林海,难以辨出,
灵魂与躯壳有何异殊。
风原是飘飞着的水滴,
晶莹的水珠乃是晨露。
馨香本是飞舞的花儿,
不动的花儿就是露珠。
白杨的影子仍是白杨,
以为夜至,入眠待曙。
躯壳是灵魂栖息宫殿,
七窍掩藏灵魂至升天。
死亡之日是再生吉辰,
灵魂胎儿不早生难产。
但是有一群行尸走肉,
生存在人的行列之间;
他们都是异乡的来客,
灵魂非生自城街乡田。
地上多少植物不闻香,
天空乌云多不降雨点!
茫茫林海,没不育者,
也没有异乡客们临莅。
君不见椰枣的果核里,
保存着枣椰树的秘密;
那颗圆圆的蜜丸子儿,
标志着荒芜与可耕地。
不育者这个常见词语,
原本源于“呆钝”之义。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是活动着的躯体。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不论乐师容丑或俊逸。
死亡是大地之子的终局,
在天上恰是开端与婚礼。
黎明即起者必健康长寿,
终日沉睡者定早失足迹。
生存时与泥巴形影不分,
死的时候必抱黄土咽气。
死亡即如同浩瀚的沧海,
人若敢蹈之则浪平涛息。
茫茫林海,没有伤逝,
而且没有墓地与丧葬。
四月悄悄闪过大地时,
但欢乐并未与之同往。
怕死实在是一种错觉,
常使人感到胆颤心慌。
活一春与活上一辈子,
其实本没有什么两样。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才是永恒的欢欣。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万物泯灭,笛声犹存。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把彼此闲话统统忘掉。
言谈话语不过是尘埃,
有作为向我仔细禀告。
莫非要像我一样生活,
择居林海,弃绝宫殿?
难道你真要与我同行,
沿着溪流,直攀高山?
莫非你想用香精沐浴,
然后用光明擦体揩身?
难道你要把晨曦当酒,
向心上人的杯中满斟?
莫非你真想象我一样,
傍晚时坐在葡萄园中?
一串串葡萄沉甸下垂,
形若金黄色分枝吊灯。
那原是干渴者的甘泉,
那本是饥馑者的食粮。
那就是纯正蜜糖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