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启动“烛光行动”(第7/12页)
如何相认?怎么样搭讪然后上酒桌呢?故作偶遇?
会议室里,政委和支队长紧张地盯着远程视频,心里迅速闪过很多种方案,可哪一种都有缺陷,偶遇容易,搭伙可就不易了。这个小团伙已经初具规模,连天平的反侦查意识又出奇地高,别说想过他那一关,就眼前这道坎都不容易过啊。
准确的时间是十九时五十八分,监控中的面包车突然动了,几乎是直直开向目标地,刹车,斜斜地泊向街边。葛洪、高久富的摩托车正停在那儿,于是“意外”地来了个碰撞,几乎是“嘭”的一声把人家那两辆摩托车给撞翻在地,滑出去几米远。
喝得正欢的几位奔上来和车里的邢猛志争执,这些街头解决问题的方式肯定是讹钱,讹不着就直接干。几个人围着下车的邢猛志,争执没几句有人啪地扬手给了邢猛志一个耳光,邢猛志蓦地跳起,监控没看清,应该是飞踹,把打耳光的人瞬间踹出去几米远。
人一下子都哄上去,成了混战。
信息中心“嗡”的一下子,不少人站了起来,这么高规格的任务被演绎成街头混战,真不知道还能low到什么程度。
而此时贺炯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看到腾挪利索的邢猛志并未落下风,边打边走,他对着愕然的众下属说了句:“不是狠人不出手,不是同路不聚首,江湖人,不打不相识嘛,哈哈,这才是最好的方案。”
好是好,就是有点狠了,一眨眼工夫,那个无辜的烧烤摊点就给砸得七零八落了,而且混战还在升级……
不打不相识
十分钟前,邢猛志一直在路对面猫着。他泊在车堆里,看到了葛洪,看到了高久富,还有三名不认识的男子,估计是新收的小弟,这些人都不起眼,最扎眼的是那个胖女人,足有两个高久富粗壮,而且像是地位不低,被一群男子围着正喝酒撸串,那大杯喝酒、大块吃肉的样子颇为豪爽,不用辨都识得是传说中的波姐了。
看资料和亲眼见不是一码事,此情此景勾起了邢猛志的回忆,辍学那年其实也常过这种畅饮开怀、玩乐尽兴的生活,他有点艳羡地喃喃评价了句:“还是当烂人好,这小日子过得乐呵。”
这时候,机会来了,葛洪起身了,像是去找卫生间。邢猛志等的就是这机会,他一拧钥匙,发动车,起步,高速前行,迅速在前方掉头,佯作到小吃城,在车人混行的道上驶近那两辆摩托车,靠近时一打方向盘,很拙劣地撞了一家伙,“砰”的一声把一辆撞倒了,捎带着另一辆也翻了。撞击的力量很大,有辆摩托车滑出去几米远。
正吃到兴处的众痞一愣,高久富一拍桌子吼着:“妈的,真不长眼!”
脸大腮肥的波姐瞅着那三位发愣的小兄弟提醒着:“发什么傻?生意找上门了,不用碰瓷都讹定了。”
“对呀,抄家伙。”高久富酒壮胆色,捋着袖子抢先上来了。那三位一个提凳子,两个抄酒瓶,跟着上去了。波姐挪着肥胖的身子蹒跚跟来了。
相隔不过十米,下车的邢猛志和他们照了个面,高久富嚷着:“长着眼出气呢?把我们两车都给撞了,说吧,咋办?”
“好办,一辆一万,哈哈。”波姐唯恐天下不乱,煽着风。
不料撞车的也不是善茬儿,一看自己的车,瞪着眼回了句更恶心的:“猪都没你肥,谁胖谁有理呀?”
“啊?孙子你骂谁呢?”波姐怒了。
“谁接茬儿就骂谁,骂猪你也接呀?”邢猛志怒道,那穿着短袄无法无天的横样愣是把波姐给吓回去了。
“报警。”有个胆小的混子道。
“你傻吗?摩托车没牌,报了谁给钱?”高久富骂了句,给了一巴掌。
对方听到了,恶狠狠地道:“老子这是黑车,交警管不着,赔你个球啊?有这么停车的吗?”
“嘿,嘿,我去……孬九,可见着个比你孬的了。”波姐被对方的横样吓住了,躲到了孬九身后,这人嚣张得让她有点害怕。这不,明显势单力薄,那人还恶狠狠地道:“都是黑车,谁赖谁呢?仗着人多耍横啊?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滚蛋。”
“去你大爷的。”高久富被激得暴跳,挥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清脆一响,那男子居然没怎么动,只是微微侧了下头,一刹那他挥手直拳捣向面门,高久富下意识后仰……上当了,那是虚晃一拳,高久富一后仰身,胯部前倾,邢猛志瞬间收拳踢腿,直蹬下阴……“哎哟”一声,高久富疼得惨叫一声,捂着裆部连连后退,捎带着把波姐给撞倒了。两人滚在一起,波姐惊叫,高久富惨叫,两人此起彼伏地呻吟着,有食客看着不惧反笑,一口饭直喷碗里。
这边仨急眼了,挥起酒瓶凳子就砸。邢猛志朝着最近的一位,不躲反欺身而上,对着面门就是一拳,“嘭”一声那人脸上顿时开了酱醋铺子,酸的甜的咸的一下子涌上来了,“啊”一声尖叫后倒。邢猛志拔腿就跑,跑向人多的市场里面。
“妈的,给我弄死他!”高久富挡着裆部怒吼道。
两个没受伤的抄着瓶子追,高久富扶着凳子艰难地爬起来,一抹一鼻子血也是动了真怒,几个人嗷嗷叫着追着邢猛志往市场里走。
邢猛志控制着跑的节奏,不快,也不慢,后面追着俩瘦干巴样子的威胁不大。走到市场中段他顺势把手伸进店铺摆在门前的麻辣小龙虾盆子里抓了一把。稍一迟疑抄瓶子的堪堪追了上来,他一侧身闪过,那人刹车不及,跑过了,又一把被邢猛志拽着后领子。那人慌乱挥瓶,邢猛志一挡,顺手在他脸上吧唧一抹,使劲在眼上揉了揉,然后撒腿就跑。
那人站定了,再睁眼顿觉一股火热蒙住了视线,刹那间两眼剧痛,他“叭”一声扔了瓶子跳脚大吼着:“啊,我的眼,我眼瞎了,我眼瞎啦……我什么也看不见啦……”
最后一个追兵已经跑过了同伴,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再细分辨吼了句:“号啥玩意儿,瞎不了,那是辣椒……妈的,这谁呀?这么损!”
一声轻佻的口哨声起,这个举瓶子撵人的愕然回头,恰看到前方十几步远,根本没跑的邢猛志又吹了一声口哨。他犹豫间,邢猛志蓦地抬手,拉弓开射,皮筋声响,“叭”一声正中酒瓶,那瓶子应声碎成了瓶刺,愣着的混子被调戏得无名火起,拿着瓶刺喊了句“去你大爷的”,鼓起勇气怒起直追。
“叭……”又是手起弓响,那个拉开架势的人“哎哟”半声惨叫,后半声被他捂回嘴里了,一放手嘴已经肿了,手心一汪血里有颗被钢珠崩下的牙。他疼得“哎呀哎呀”直叫唤,追上来的高久富一巴掌扇着问“人呢”,再抬头时,那人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