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灌篮高手和青春(第2/3页)
胖澄有远见,和她保持友谊,看着大蛇丸变嬛嬛,几年间走得近,我也问过胖澄是不是喜欢沈墨,胖澄转移话题,不说话是默认,转移话题不知道代表什么。
高考前,胖澄约过沈墨高考减压,可是约得不开心,第一次在电影院大厅沈墨父母不让出门,第二次在西餐厅角落沈墨半路被闺蜜抓走,第三次是前几天,在游乐场门口,手里攥着两张门票,等得额头上出了汗珠,电话响了。
胖澄说:“喂,我票买好了,你到哪里了?”
沈墨说:“澄澄,真不好意思啊,我肚子疼,好像又要失约了。”
安慰几句,挂了电话,拿着攥皱的门票和没吃的爆米花,站在游乐场门口,心情复杂,不在乎是骗人,生气又怕失去。胖澄问我:“是不是喜欢一个人都会变得没有骨气?”
我看胖澄心烦,化悲痛为食量的样子,觉得只要对一个人产生好感以后,就总会不自觉地把屁大点事无限放大,这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敢爱不敢恨,明明不是你的还在心里怕失去,我说:“哎,情人眼里出西施,暖男活该单相思,别想那么多了。”
他说:“我也知道该好好准备考试,不过爱情这东西,你是懂的。”
我心想,单相思不算爱情吧,嘴上说:“爱情是青春的插曲。”
胖澄喝了一口啤酒说:“你说得不对,爱情是成长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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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爱情叫从校服到婚纱,有种友谊叫认识你全家。
我了解胖澄家的历史,认识好多亲戚,据说他家还有本族谱,全排下来是首七言绝句,我努力算了一下四七好像二十八,传了二十八代以后难道断子绝孙吗?想问,没敢张嘴。
我不是畏惧他比我多出快一倍的体重,而是畏惧他妈。
我们有次见到夫妻俩动手打架,男打女于是出手相助被女骂多管闲事以后,回到他家里我俩和他妈哭诉。胖澄妈身高只有一米六,又瘦又小但豪气干云,小拇指粗的金项链一甩,说:“男人打女人什么东西?这女人不识好歹活该挨打。”
我和胖澄看他妈妈义正辞严,拼命点头。
胖澄妈姓杨,杨门女将的杨,个子小小有股能量,本做服装生意,十几家本地连锁,可在胖澄嘴里是天天刀口舔血,杀人如麻,在她自己嘴里又是悲惨世界,又好像茶花女的原版。
胖澄妈说:“这男人打女人啊,女人不能就知道哭。当年和我澄澄他爸打架,他爸要拿菜刀砍我,多亏家里老式装修,爱放宝剑镇宅,我眼疾手快拿下来就和他打。”
我和胖澄脑海中同时浮现了这一幕,哈哈大笑。
不是胖澄没心没肺,是他真的像听笑话一样听这事儿。
他爸是个八九十年代的富二代,家里有钱,所以很任性,喝完酒骑着雅马哈摩托到处兜风,找地方赌钱,就想借着酒劲数钱,和胖澄妈结婚8年才有了胖澄。
怀上胖澄的化验单,是和离婚协议前后脚看到的。那年胖澄爸找了小三儿,胖澄妈净身出户,一个人带大胖澄,几经周折做服装生意,做得不错,愣是用1米6的身高喂出了1米86的胖儿子。
所以,胖澄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几次亲爹面,他说:“见不见都跟没有一样,无所谓了。”
那天晚上胖澄妈留我吃饭,唉声叹气,说起胖澄复读的事情。
我说:“姨,你别上火了,能有复读的心思就是好的,起码还积极向上。”
胖澄妈说:“其实姨一点都不上火,考哪儿无所谓,家里又不缺钱,就是不希望他心思那么重,总像不高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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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朋友一定要和好人在一起,先看面相,再聊内在。
我和胖澄面相是完全不像一路人的,就比如那次见两口子打架,他敢动手是因为他1米86的身高和200多斤的体重,而我只能狐假虎威地在旁边叫骂。
除此之外,他白我黑,他怪我乖,他数学总考一百分,我不会加减乘除,他文艺范儿会享受,爱说英文,我土得掉渣儿只喜欢喝酒……
诸如此类一天一夜列举不完,所以时常争执。那天他高考失利,本想顺着他,但多喝几杯,脾气上来。
他说:“今天是沈墨的学子宴。”
我说:“那你怎么不去?”
他说:“我想好了,没得到的,就不用患得患失。”
我说:“你得去。”
他说:“她考去北京了。”
我说:“你得去。”
北京到我家,飞机两个小时,火车21个小时,汽车31个小时,距离1392公里,一个学期4个月,变数太多,我怕他后悔,再说这也该是个机会,我拖着他,出了酒吧,钻进出租车。
出租车开到一家KTV门口,停下,我俩下车刚好撞见沈墨。我和胖澄双手插兜过去打招呼,沈墨朝我礼貌点头,明显也喝了些酒,脸色微红地拍胖澄肩膀说:“真不够意思,学子宴都不来。”
胖澄说:“这不赶过来和你情歌对唱吗?可惜结束了。”
沈墨说:“嗯,结束了。”
胖澄看着远处,说:“哦,结束了。”
那天晚上聊了一会儿,摆摆手互道再见,胖澄嘱咐沈墨要幸福,沈墨嘱咐胖澄要努力,等沈墨走开了,胖澄才眼角滑泪,哭得一塌糊涂。
我说:“湘北都不是第一,输了你又何必呢?”
那天晚上,胖澄很快恢复,选择了安静,像听自己爸爸的事情一样,当个笑话,一笑了之,旁眼看着自己高考败北,情场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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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总有遗憾,我和胖澄的遗憾是我们两个喜欢《灌篮高手》,可是都不会打篮球,我太瘦而且不敏捷无力量,他太肉移动速度慢得可怕。
我跑去工作,性格依旧没变,有点唯唯诺诺,自己看见别人打架一定绕开走,没有一点仗剑天涯的气度,连滚带爬一路北上,到北京工作。
再见面是两年以后,很晚在北京东直门的一家餐馆,他读大二,背着画板从出租车上下来,刚进门就朝我来了个拥抱的姿势,我胳膊短,估计绕不过他的身材,在座位上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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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是场不见白刃却赌上未来的搏杀,一招,一战,即分胜负,鼓励没用,计谋太慢,连书本都写不出章法,任援军再多也无济于事。
高考失利的时候,割地赔款,天时、地利、人和啥都没有,在我的怂恿下,胖澄借着几杯啤酒的劲儿去找沈墨,我俩坐出租车到了一家KTV门口。
我们进,沈墨出,碰个照面,我心想,这是缘分啊,上天安排得成啊。
沈墨说:“真不够意思,学子宴都不来,在这儿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