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回　马孟起兴兵雪恨　曹阿瞒割须弃袍（第2/3页）

　　曹躁正走之间，背后一骑赶来，回头视之，正是马超。躁大惊。左右将校见超赶来，各自逃命，只撤下曹躁。超厉声大叫曰：“曹躁休走！”躁惊得马鞭坠地。看看赶上，马超从后使枪搠来。躁绕树而走，超一枪搠在树上；急拔下时，躁已走远。超纵马赶来，山坡边转过一将，大叫：“勿伤吾主！曹洪在此！”轮刀纵马，拦住马超。躁得命走脱。洪与马超战到四五十合，渐渐刀法散乱，气力不加。夏侯渊引数十骑随到。马超独自一人，恐被所算，乃拨马而回，夏侯渊也不来赶。

　　曹躁回寨，却得曹仁死据定了寨栅，因此不曾多折军马。躁入帐叹曰：“吾若杀了曹洪，今日必死于马超之手也！”遂唤曹洪，重加赏赐。收拾败军，坚守寨栅，深沟高垒，不许出战。超每日引兵来寨前辱骂搦战。躁传令教军士坚守，如乱动者斩。诸将曰：“西凉之兵，尽使长枪，当选弓弩迎之。”躁曰：“战与不战，皆在于我，非在贼也。贼虽有长枪，安能便刺？诸公但坚壁观之，贼自退矣。”诸将皆私相议曰：“丞相自来征战，一身当先；今败于马超，何如此之弱也？”

　　过了几日，细作报来：“马超又添二万生力兵来助战，乃是羌人部落。”躁闻知大喜。诸将曰：“马超添兵，丞相反喜。何也？”躁曰：“待吾胜了，却对汝等说。”三日后又报关上又添军马。躁又大喜，就于帐中设宴作贺。诸将皆暗笑。躁曰：“诸公笑我无破马超之谋，公等有何良策？”徐晃进曰：“今丞相盛兵在此，贼亦全部现屯关上，此去河西，必无准备；若得一军暗渡蒲阪津，先截贼归路，丞相径发河北击之，贼两不相应，势必危矣。”躁曰：“公明之言，正合吾意。”便教徐晃引精兵四千，和朱灵同去径袭河西，伏于山谷之中，“待我渡河北同时击之。”、徐晃、朱灵领命、先引四千军暗暗去了。躁下令，先教曹洪于蒲阪津，安排船筏。留曹仁守寨，躁自领兵渡渭河。早有细作报知马超。超曰：“今躁不攻潼关，而使人准备船筏，欲渡河北，必将遏吾之后也。吾当引一军循河拒住岸北。躁兵不得渡，不消二十日，河东粮尽，躁兵必乱，却循河南而击之，躁可擒矣。”韩遂曰：“不必如此。岂不闻兵法有云：‘兵半渡可击，’待躁兵渡至一半，汝却于南岸击之，躁兵皆死于河内矣。超曰：“叔父之言甚善。”即使人探听曹躁几时渡河。却说曹躁整兵已毕，分三停军，前渡渭河，比及人马到河口时，日光初起。躁先发精兵渡过北岸，开创营寨。躁自引亲随护卫军将百人，按剑坐于南岸，看军渡河。忽然人报：“后边白袍将军到了！”众皆认得是马超。一拥下船。河边军争上船者，声喧不止。躁犹坐而不动，按剑指约休闹。只听得人喊马嘶，蜂拥而来，船上一将跃身上岸，呼曰：“贼至矣！请丞相下船！”躁视之，乃许褚也。躁口内犹言：“贼至何妨？”回头视之，马超已离不得百余步，许褚拖躁下船时，船已离岸一丈有余，褚负躁一跃上船。随行将士尽皆下水，扳住船边，争欲上船逃命。船小将翻，褚掣刀乱砍，傍船手尽折，倒于水中。急将船望下水棹去。许褚立于梢上。忙用木篙撑之。躁伏在许褚脚边。马超赶到河岸，见船已流在半河，遂拈弓搭箭，喝令骁将绕河射之。矢如雨急。褚恐伤曹躁，以左手举马鞍遮之。马超箭不虚发，船上驾舟之人，应弦落水；船中数十人皆被射倒。其船反撑不定，于急水中旋转。许褚独奋神威，将两腿夹舵摇撼，一手使篙撑船，一手举鞍遮护曹躁。时有渭南县令丁斐，在南山之上，见马超追躁甚急，恐伤躁命，遂将寨内牛只马匹，尽驱于外，漫山遍野，皆是牛马。西凉兵见之。都回身争取牛马，无心追赶，曹躁因此得脱。方到北岸，便把船筏凿沉。诸将听得曹躁在河中逃难，急来救时，躁已登岸。许褚身被重铠，箭皆嵌在甲上。众将保躁至野寨中，皆拜于地而问安。躁大笑曰：“我今日几为小贼所困！”褚曰；“若非有人纵马放牛以诱贼，贼必努力渡河矣。”躁问曰：“诱贼者谁也？”有知者答曰：“渭南县令丁斐也。”少顷，斐入见。躁谢曰：“若非公之良谋，则吾被贼所擒矣。”遂命为典军校尉，斐曰：“贼虽暂去，明日必复来。须以良策拒之。”躁曰：“吾已准备了也。”遂唤诸将各分头循河筑起，暂为寨脚，贼若来时，陈兵于外。内虚立旌旗，以为疑兵；更沿河掘下壕堑，虚土棚盖，河内以兵诱之：“贼急来必陷，贼陷便可击矣。”却说马超回见韩遂，说：“几乎捉住曹躁！有一将奋勇负躁下船去了，不知何人。”遂曰：“吾闻曹躁选极精壮之人，为帐前侍卫，名曰虎卫军，以骁将典韦、许褚领之。典韦已死，今救曹躁者，必许褚也。此人勇力过人，人皆称为虎痴；如遇之。不可轻敌。”超曰：“吾亦闻其名久矣。”遂曰：“今躁渡河，将袭我后。可速攻之。不可令他创立营寨。若立营寨，急难剿除。”超曰：“以侄愚意。还只拒住北岸。使彼不得渡河，乃为上策。”遂曰：“贤侄守寨，吾引军循河战躁，若何？”超曰：“令庞德为先锋，跟叔父前去。”

　　于是韩遂与庞德将兵五万，直抵渭南。躁令众将于两旁诱之。庞德先引铁骑千余，冲突而来。喊声起处，人马俱落于陷马坑内。庞德踊身一跳。跃出土坑，立于平地，立杀数人，步行砍出重围。韩遂已被困在垓心，庞德步行救之。正遇着曹仁部将曹永，被庞德一刀砍于马下，夺其马，杀开一条血路，救出韩遂，投东南而走。背后曹兵赶来，马超引军接应，杀败曹兵，复救出大半军马。战至日暮方回。计点人马，折了将佐程银、张横，陷坑中死者二百余人。超与韩遂商议：“若迁延日久，躁于河北立了营寨，难以退敌；不若乘今夜引轻骑去劫野营。”遂曰：“须分兵前后相救。”于是超自为前部，令庞德、马岱为后应，当夜便行。

　　却说曹躁收兵屯渭北，唤诸将曰：“贼欺我未立寨棚，必来劫野营。可四散伏兵，虚其中军。号炮响时，伏兵尽起，一鼓可擒也。”众将依令，伏兵已毕。当夜，马超却先使成宜引三十骑往前哨探，成宜见无人马，径入中军。躁军见西凉兵到，遂放号炮。四面伏兵皆出，只围得三十骑。成宜被夏侯渊所杀。马超却自从背后与庞德、马岱兵分三路蜂拥杀来。正是：纵有伏兵能候敌，怎当键将共争先？未知胜负若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