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就不信,不打官司就没别的路了!(第2/3页)

"哪个医生不想病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出院?你母亲的瘤子,当初来的时候,你自己就知道很难开,你自己坚持要的,那这个后果你就是要认账啊!"陈力对霍思邈吼回去:"我认账是我娘的病!不是你们医生的疏忽大意!你要是第一台手术把我娘开死在手术台上,算你狠喏!我签字的我认账!现在东一刀西一刀上一刀下一刀,你当我娘是穿破的裤子啊,到处打补丁?"终于露出真面目了!霍思邈讽刺地说:"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你只能接受成功,不能接受失败,只能好不能坏。我跟你讲,要是第一刀老太太就死在手术台上,你会放过我们吗?你一样不会的。求人的时候一副可怜巴巴要多惨有多惨的嘴脸,到出事了翻脸不认人!早就跟你讲了,你要是接受不了现实,你就不要开!"陈力上前一把抓住霍思邈的衣领,面目狰狞地开始飙脏话。

"操你妈!你讲的是人话吗?你这样不要脸的医生我见得也多了!

一门心思就知道钱钱钱,一天开多少台手术,拿多少个红包?你医生开刀,这不负责那不负责,难道要我负责啊!不行,今天这个事,不能这么了了!我要告你们!"刘晨曦上来拉开陈力和霍思邈。

霍思邈伸手指着陈力,面红耳赤地说:"你告!你随便告!你告到哪里我都不怕,收红包收红包,你叫那么大声,好像我收你多少钱一样!

你娘做三台手术,我收过你一分钱红包吗?我跟你讲明白了,这就是意外!"陈力目瞪口呆,对着围观的群众瞎嚷嚷:"他说这话你们都听见了啊,你们给我作证。就是因为他没收红包,所以让我妈妈左一刀右一刀,一点人性都没有,比城市马路扒开得还勤!这哪里是医院,这是屠宰场!

他们这样做,就是因为我妈开刀我没有送红包!"刘晨曦吓得将两人分开,然后让旁边的宗小满马上去叫副主任过来。

刘晨曦一边吩咐宗小满,一边劝架:"哎呀!冷静!冷静!绝对不是!这个一定要声明!绝对不是因为你没送红包我们就怠慢。这个,真的是意外!"副主任出来后,陈力的态度明显的不同,霍思邈怀疑他是不是有学过川剧变脸。在副主任和他几番交涉之后,陈力勉为其难地答应让医院免费给老太太再开一刀。

陈力回去之后,左思右想都觉得吃亏了,一晚上没睡着觉。隔天就捧着病历去了趟律师事务所。

"谷律师,我有个案子想找你帮忙打,听说你是打这种官司最好的律师。"陈力一脸讨好地说。

谷超华半开玩笑地说:"最好的律师,收费也高。不赢不收费,赢了以后要对半开的啊!"陈力惊呼:"啊!收这么多啊!我们家人受罪,你跟着分钱啊!拿十分之一嘛还可以接受,一半,有点多了啊!""我这么跟你说,我拿一半有我拿一半的道理。人家打不赢的,我能打赢,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你觉得你吃亏,我也没占什么便宜啊!

你说呢?要打还是不要打?"谷超华笑着问他。

"那……你要是打个官司,赢个十万八万的,分走一半,我剩下的钱都不够负担医疗费的。""这个你放心,我只分你刨去费用以外的盈利部分。公平吗?"陈力抱怨:"也不能说公平的吧?受罪的是我娘啊!"谷超华冷笑了一声,说:"要说不公平,最不公平的是你娘,受罪的是她,拿钱的是你。病历现在可以交给我了吧?"陈力把病历递给谷超华。

谷超华翻看着病历,突然眉头就皱起来了,他迅速地往后翻了几页,仔细看了看,严肃地说:"这个官司,对不起,我不能接。打不了。""啊!为什么呀!"谷超华解释:"根据我以前当医生的经验,这种不算事故,这是意外。意外和事故是有区别的。这是不可控的。有些人天生比较倒霉。你别生气啊,我实话实说,我在当医生的时候是不会这样说的,会被家属给打死。现在不做这行了,我诚恳地劝告你,算了。"谷超华把病历合上,给陈力退回去。

陈力气得拍案而起:"我还就不信,不打官司没别的路了!我就冲着他们拿不到红包就把我妈当活体实验这一条,就能红遍媒体!还不信搞不倒搞不臭他们了!"陈力收拾了东西愤愤地就要走。

谷超华哼哼冷笑一声,说:"你这样的恶人,我见多了。你以为你占了一时的便宜,你根本想不到,你害了你下一代的人。都像你这样,又需要人给你看病,又诋毁这个职业,以后,谁来当医生?"陈力狡黠一笑:"我死后,还管什么后人?"谷超华不再说话,看着陈力离开。陈力一走,谷超华立刻拿起电话,给霍思邈打了个电话。

几天后,报纸上就登出了整版的报道,标题煽动人心:平山医院医德败坏,因为不给红包,在老人身上横七竖八连开三刀!

霍思邈拿着报纸,边看边念:"那个叫霍思邈的医生,几次暗示我们要给红包,说病有多么凶险,很难治,几次推诿说不能开。不能开,我们都走了,又托人来找我们,要我们回去开。我估计他最初看我们没什么钱,没油水可捞,最后想想,没油水捞还有医药费……"霍思邈头都大了。

院办陈主任风风火火地拿着报纸冲进来,说:"霍思邈人呢?这下麻烦了!我办公桌的电话给全国媒体打爆了!"陈主任看到霍思邈,马上奔过去拉着他说:"你赶紧,赶紧躲一躲吧!

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支边学习的机会,出去转一圈。我跟你爸爸已经通过气了!"霍思邈沉默了,所有人都一筹莫展。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大作,大家都看着电话没人去接。

上回霍思邈给安排床位的农村大叔,他儿子已经顺利地住进了病房。

赖月金是个长得非常清秀俊美的男孩子,特别得护士缘。再看看他爹,脸就像被黄土高坡的泥浆冲刷过一样沟壑千条且粗糙。

赖月金很羞涩的,你问一句他答一句,说话的陕北口音听起来特别顺耳。

邻床的本地大妈问他:"你喜欢不喜欢江州呀?"赖月金摇摇头,老实回答:"不喜欢。"大妈奇怪地问:"__________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好?那么多高楼,那么多商店,那么多漂亮女孩。""高楼商店,都让人紧张,喘不上气儿。我站那高楼的下面,头晕,怕那倒下来砸着我。这女的不漂亮,瘦得跟柴火棍一样,感觉不经碰,一碰就倒。我还是喜欢我们家乡,天煞蓝煞蓝的,地界很广。你们这有什么好?一块整天都看不到。"大妈逗他:"那你们那的女子肯定经碰,壮实。"赖月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候,美小护带着一行人走进病房,她低声跟郑艾平说:"你问问他叫啥名儿?""你叫啥名字?"赖月金听话地回答:"我叫赖月金。"全场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