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4页)
喝餐后茶的时候,张楠当着父母的面建议保良今天晚上别走了:你就住在这儿吧,一楼有间客房,也带卫生间的。明天你几点上班?我可以早起半个小时,开车和你一起走。
保良口中未及答言,眼睛去看张楠父母。张楠的父亲说:太晚了回城不方便的话,明天早上再走也好。
于是,保良就住下来了。
在张楠帮他收拾床铺时他抱了张楠,他亲了她。他还想有进一步的动作,但张楠缩着身子躲了。
她说:“小心我爸妈进来。”但当保良退缩之后她又逗他,“你真的喜欢我吗,喜欢我什么?”
保良说:“喜欢你这人。”
张楠说:“人,人包括多了,主要喜欢哪些方面,喜欢跟我上床?”
保良说:“喜欢。”
张楠说:“可我如果不跟你上床,你怎么解决?”
保良说:“什么怎么解决,不解决呗。”
张楠说:“是去找别的女孩,还是自己解决?”
保良说:“肮脏。”
张楠一笑,换个方法又问:“唔,喜欢我这个人,喜欢和我上床,还喜欢我什么?”
保良说:“没了。”
张楠说:“真没了?”
保良说:“真没了。”又说:“你喜欢我什么?”
张楠说:“我呀,也喜欢和你上床。”
保良说:“那怎么不上。”
张楠说:“今天不行,今天我没准备好。”又说,“我爸妈又在家,我做什么事都喜欢做得痛痛快快的,不喜欢偷偷摸摸,特别是第一次,我不想印象不好。”
保良本想问问张楠到底和多少男人上过床了,怎么说起这事N多感触,但忍住没问。他怕问了张楠会不高兴,更怕张楠万一反问他和多少女人有过这类接触,岂不是自讨没趣。因为菲菲和小乖,保良在张楠面前一向有些自卑,常常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于她有愧。
而且,保良今天本来还想和张楠谈另一件事情,是一件正事。也许只有在他过生日的这个晚上,在张楠情绪最好的时候,才适合说出。但是,尽管那天晚上张楠在保良房里卿卿我我地耗到很晚,可直到她说了晚安回到她自己的卧室,保良也没能鼓起勇气,说出那件事情。
早上,张楠过来敲保良的房门。
张楠的父母还没有起床,张楠和保良单独在餐厅吃了保姆做的早饭。不知是保良不吃早饭的习惯还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他坐在这桌精致的早餐面前,显得有点食欲不振。
餐毕,两人上路。
郊外的早晨,空气清新透澈,朝阳喷薄欲出,道路两边的一草一木,都绿得新鲜诱人。远处的山脉则在视野中沉稳含雾,让人的心情振奋不已。
张楠一路上情绪活跃,一边开车一边沿途指指点点,告诉保良哪里不远有座佛寺,哪里不远有个温泉。她问保良何时才能排到周六周日公休,他们可以一起去山中住上几日,寻个清静。
途中保良则比较沉闷,车子进城后速度开始放慢,在路口等候红灯的片刻,保良终于把想了一夜的话说出口来。
“张楠,有件事……我不知道好不好说,我还是想求你再帮我一次忙……可我实在很难开口。”
张楠转过脸来看他,和上次一样,她的预感有些不好,但也和上次一样,脸上的表情没动声色。
“什么事啊?你说吧。”
“我,我还是想再跟你借些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再借给我一笔钱。”
“一笔?一笔是多少?”
“……五万。”
张楠沉默了,她把脸转回来,面对前方,脸上的表情有些发呆,有些发呆。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我爸爸在南方治病,钱用完了。他托人找我,让我想办法给他找点钱去。”
“这么说,这五万块钱和上次那一万块钱一样,你不是跟我借,而是跟我要。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
“上一次你跟我借那一万块钱的时候,其实我知道你是还不了的。你事前事后,也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说过你打算还我。这次也是这样吗?”
保良答不出来,紧张和难堪不仅把他的嘴巴,也把他全身的每个孔洞堵塞起来。他当然听得出来,张楠的语气,虽然尽量缓和,但气息间已能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激动。
“保良,那一万块钱你还与不还,都不是问题。我再拿出五万块钱来,也不是问题。可我跟你,是在恋爱!我需要一种最单纯的爱,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金钱往来……”
张楠确实有些激动,她激动得几乎说不下去。路口的绿灯早就亮了,身后无数汽车的喇叭在愤怒地抗议。张楠心绪混乱地开动了车子,过了路口竟忘了该去哪里。
保良本来以为,上次他借那一万块钱引起张楠反感,主要是借钱的目的关乎另一个女孩,所以这次他没提菲菲,他撒谎抬出了父亲。为父亲的病而借钱在道义上说,显得比较理所当然。他并没料到张楠这回对借钱的用途已不再关注,她忌讳的其实是借钱的本身。
保良本来以为,张楠会仔细盘问钱的用途,五万块钱毕竟不是小数。他还以为,张楠会一下拿不出这个数目,但他的估计统统错误。张楠的反应比他预想到的任何一种结果都要糟糕,这让保良深深后悔,让他立刻放弃了任何进一步争取的念头,立刻毫不犹豫地退却下来。
“你有困难就算了,就算我没说。”
这样的退却并不高明,显然没有起到缓和的作用。张楠的口吻愈发激动起来:“我已经说了,不是困难不困难的问题,而是你跟我好到底为了什么的问题?”
保良面孔赤红,他伸出手来,去揽张楠的肩膀,他不知该用什么语言表白悔意。
“我爱你,真的。借钱的事算我没说。”
张楠的激动也得到了克制,她没再说话。自此之后,一直到张楠把车子开到东富大酒店后门的街边,他们两人之间,再没一句交谈。保良下车时再次说了抱歉的话,张楠也没有一句回应。
一连三天,保良天天给张楠打电话,结果都被转到了小秘书服务台去。保良在服务台留了言,告诉张楠,他这周正好周六周日轮休,如果她想去哪里,他都可以奉陪。但留言之后,始终没有回音。
周五,傍晚,快下班的时候,保良终于接到了张楠的电话,她约他到他们常去的那家会所见面,她说她想和他好好谈谈。
张楠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冷,甚至,严肃得有点过分。但这个意外而来的电话还是让保良惊喜万分,在此之前他已经濒于绝望,已经对张楠的原谅不抱幻想。
下班后保良认真洗了澡,一头黑发也洗得飘逸松软。他按时按点赶到那家会所,会所的客务小姐一见他来就迎上去问:“你是张小姐的客人吗,张小姐已经到了,在房间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