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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用无线话筒高声呼喊:“张大寿,你被包围了!”

强烈的灯光照射着老式吉普里的张大寿,那张惨白的面孔惶然四顾,他看到四周密集的枪口。

在二元立交桥上的刘长英再次看表,时针已超过2点,她心情紧张地看着一辆轿车开上桥头,戛然而住,她万没料到从车上下来的,竟是李文江。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要跟着我!你们害了一个刘长勇,难道还要我家破人亡吗?你们走!别跟着我!滚开!”她被愤怒和绝望弄得泣不成声。

李文江沉默片刻,平静地说:“我是来告诉你,从刘长勇被绑架到今天,不过短短的七天,我们已在今夜破案,主犯张大寿落网在押。”

刘长英抬起头来,泪水干涸的脸上,瞪着惊惶不解的双眼。

由于前一夜的雾气,第二天天气有些变冷,上午雾散之后,太阳依然耀眼。局长、处长都屈尊亲临刑警队,这是历史上本地破获的最大的一起毒品案。从老式吉普的座垫和靠垫里起获的海洛因砖,整齐地排放在桌子上,阳光射在上面,白得令人目眩。傅冬喜不形色,语气平淡地汇报着情况,如同政治学习时的议论发言。

“根据犯人口供和此次起获的八公斤海洛因看,本市私营企业大寿汽车修理厂,确是毒品败运线路上的一个中转站。由于张大寿的内弟刘长勇无意中发现了这些毒品,以此向张索取钱财,张于是指使同伙张彪杀人灭口,并伪装成绑架案。当张大寿得知张彪已漏出马脚时,又杀张彪灭口,同时自我绑架,再次伪造了绑架案。他原打算等其妻刘长英交出一部分赎金后,再顺理成章地自己放自己回来,人财两得。但在计划完成之前,张大寿突然意外地接到毒贩的提货通知,只得先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二元立交桥,然后自己去车厂交货……”

有人进来在李文江耳边低声说:“李队长,刘长英又来了。”

李文江问:“她不是送精神病医院了吗?”

“不知道,可能是偷着跑出来的吧。”

李文江起身走出会议室,来到院子里,几个民警拦住打滚撒泼的刘长英,使劲把她往汽车上拖。刘长英哭着笑着,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把我弟弟还给我!你们全是废物、饭桶。啊……长勇啊,你哥他找你去了,你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跟我言语一声,就这么一起。他们都骗我,说你们没走,我知道你们走了,你们不回来了,我,我不要这孩子了,我要孩子还有什么用?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她用拳头交替着使劲捶打自己已微微隆起的肚子,民警们用力拽住她的胳膊……

李文江不忍目睹,转过身来,一个同事走过来交给他一个信封,说:“李队长,刚才来了个人,说你老婆带了封信给你。”

“我老婆?”

李文江战战兢兢把信打开,如同听到了妻子的声音:“……文江,孩子,我已经打掉了,咱们这样的家庭,是不能有孩子的,我回我母亲那儿去住了,你好自为之……”李文江震惊了,怔了半天眼泪才掉下来,他蹲在地上无声地哭起来。

“啊,我的孩子。”

对面小学楼里,不知在搞什么庆典,突然鼓号齐鸣,小学生们吹出的嘹亮的号声,压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