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遗漏的线索(第2/4页)

好像一只小宠物,而老大在牵着宠物遛弯儿,一派悠然。

“好像什么啊!”王小美有点急。

八卦间,两人已经到了跟前,张子宁瞅着程立干笑:“老大,我给你们去拿吃的,你们要什么?”

“我还是老样子,给她拿一个菜包、一个肉包、一个鸡蛋、一碗粥,还有一碗豆浆。”

他话音刚落,大家都一愣。

沈寻弱弱地开口:“我吃不了那么多……”

“程队,你不懂我们女孩子,要保持身材。”王小美忍不住帮腔。她心想,老大果然是糙汉子啊,不懂女人心。

程立完全没搭理她,黑眸瞥向沈寻,语气淡淡地:“不是昨晚就说饿吗?不用怕胖,再胖点更好。”

江北嘴里的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这话里线索太多了。

他虽然扛住了,但只听扑哧几声,长桌上另外几个队里的同事却没忍住,把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

“去啊。”程立却不为所动,抬头看向还待在原地的张子宁,扬了扬眉。

于是整个早餐时间,沈寻是在大家的眼神围攻下度过的,他们仿佛把她当成罪案现场,翻来覆去地勘探。而真正的肇事者,却云淡风轻地喝着豆浆刷手机。如此情境下,她本来就食不知味,还要铆足了劲吃一堆,所以剩下一个包子的时候,她只咬了一口,就感觉自己实在吃不下去了。

她放下包子,转头看向一旁的程立,目露恳求:“我真的不行了。”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可怜兮兮,又带着点撒娇的味道,程立瞅着她,眼神一动。

她没有参透他目光的意味,偏偏还又补了一句:“真的不行了。”

脑中不可控制地闪过昨晚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程立揉了揉眉心,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把她手里的包子拿过来,三两口就吃掉了。

沈寻愣愣地看着他滚动的喉结,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个包子她咬过啊,他可真是不避嫌……不过,这男人怎么连吃东西都这么性感。

王小美看着他俩的举动,兴奋得小脸发红——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吧!

吃过饭,沈寻又跟着程立一路进了办公楼,但他没有进办公室,到了会议室门口,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跟班:“沈寻。”

“嗯?”突然被他公事公办、连名带姓地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们要开会。”他指指她身后的队员们。

沈寻这才明白,他是要她回避。有些案情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是需要保密的,缉毒这一行也有很多秘密的工作安排,而她毕竟是外人。

她无声地点点头,像只乖巧的小猫,轻手轻脚地退到一边,朝大家摆摆手,又朝他摆摆手。转身那一刻,还不忘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程立的目光对着她的背影停留了三秒,就转身走进会议室。

沈寻也没闲着,郑书春临时给她加了一份工作——社里约到一位世界银行副行长写专栏文章,她英文好,让她翻译。

快到十点半的时候,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正走进去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听说程立和那个记者好上了,早上有人看到他们手拉着手从宿舍楼出来呢。”

“这么快?看来我们局里这位痴情冰山男也没有传说中那么难以攻克啊。”

“也正常,人都死了三年了,总不能指望他守一辈子。”

“唉,最可怜的还是叶雪,到现在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慢慢地,也就被人家忘了吧。”

沈寻僵在原地,心里涌起一阵难过,夹杂着一丝怒气。

先后推门而出的两位女同事迎面撞上了她,均是一愣,表情有些尴尬。

沈寻静静地看着她们洗完手,在她们走出去的那刻,突然出声:“请不要这么说他。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想要做的事,过去的三年如此,现在、以后都是,除非有一天,他找到了叶雪,并把凶手绳之以法。”

那两位女同事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神色越发局促。

“叶雪对于他而言,不只是恋人,还是战友,不只是爱情,还有责任,”沈寻停顿了一下,直视她们的眼睛,“他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都不会影响他的初心。但是,他有权利幸福,即使不是我沈寻,也应该有一个人陪着他,去解开过去的心结,让他好好地生活下去。”

那两位女同事像是被她的话震住了,半晌才分别致歉,匆匆离去。

隔壁男洗手间。

程立站在洗手池前,久久未动,看到有人进来,才关了水龙头,走向楼梯口,推开防火门。

阴暗的楼道里,打火机发出一声轻响,他那双幽深的黑眸仿佛也蹿起一簇火焰。火光熄灭,青烟升起。他倚着墙,表情晦暗不明。

那道轻柔的、却又坚定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回响。

——请不要这么说他。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想要做的事。

——他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都不会影响他的初心。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带着点羞涩、激动,却又勇敢,就像每次她试图亲近他的时候。

突然间,他觉得胸口有点不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一颗心,被人抓在手里,被看得清清清楚,这让他觉得很危险。最近他似乎有些沉溺于太过柔软的情绪,而这种状态,会影响他的判断。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碰到了打火机冰凉的金属外壳,指尖触及摩挲过许多遍的熟悉纹路,一股刺痛感从手指直接蹿入心脏。

他掏出打火机,摊开手心,一朵雪花在金属壳面上静静绽放。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女孩站在篮球场旁,穿着蓝色衬衫和白裙子,双手合在嘴边朝他喊:“程立你好帅!”而后又笑着和朋友们跑开,清脆的笑声随风飘散。

还有他30岁生日的那晚,她把这个打火机放在他掌心,说:“这朵雪花,只为你融化。”

等程立再回到会议室,大家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刚才出去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平静的表情,此刻却似染了一层薄冷的冰霜。在座的都是观察入微的专业人士,对于老大的神色变化,也纷纷开始在心里猜测。

“季柯,你说下翡翠酒吧的情况。”程立点名。

“好的,”坐在江北旁边相貌清秀的男警员点头,“翡翠酒吧那边,从老板邱震到底下的员工,都否认见过冯贵平这个人,我们调了酒吧开业三个月以来的监控录像,发现上个月3月23日、3月24日的录像丢失,酒吧方面解释说是设备故障。我问新设备为什么会出现故障,邱震说没有安装好。但是,我们从酒吧附近路口的交通监控录像发现,3月24日晚,冯贵平和另外一个男人过了斑马线,虽然不能直接确认他们是去了翡翠,但他们的方向是往翡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