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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太便有些羞涩的笑了,广净师父真是会开玩笑,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能当什么妇女主任啊?

我笑着,心里叹口气。我觉得我有些无耻,竟然靠着这点伎俩骗一个老太太。

当天下午,周老太太便带着村中的几个老太太到了我的寺里。她们拿着放经的笸箩,围坐在桂花树下,一边说笑,一边念经。我笑眯眯地站在旁边,陪着她们说话。

说实话,看着她们,我心底里有些失落,因为眼前的一切,才是这个寺庙最正常的生活。只有这些人,才是真正跟寺庙连在一起的。村里人家,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出门营生,都不会绕过寺庙,只要有事,都会去庙里问问师父。有句老话叫作无办法,问菩萨。怎么问菩萨,就得找寺庙,找和尚。而且,来寺庙的就是这些老人,因为老人腿脚不便,不可能去太远的地方。说到底,这样一座小寺庙,跟宗教无关,跟赚钱也无关,它只是村里的老人打发闲暇的场所,是一个老年人活动中心。

从这一天开始,我不再早起,也不再勤快地去打扫,任由寺庙里的垃圾一点一点地多起来。无聊时,我也会念念经,打打坐,但那更像是一时兴之所至,毫无规律可言。我没有了对自己严苛的那种劲头,因为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老太太们隔三岔五会来,她们坐在桂花树下盘经,时日久了,似乎她们也不在乎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了。而我也乐得一个人躲到寺庙的围墙后,晒着太阳,抽根烟,然后坐在草垛子里懒懒地打个盹。

有一天,躺在草垛子上,我突然就想起了慧明师父。那一刻,我仿佛理解了她。我想,她刚来这里的时候,肯定也跟我一样,心里充满了干劲,要把这个寺庙修葺一新。但后来,她便发现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这里本就是个死地,无论是我,还是慧明,我们都是过客,都是道具,只有这些生长在这里的老太太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这是任何努力都不能改变的现实。

所以,慧明就在这里混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混过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