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2/2页)
麻药的作用消失以后,伤口痛得厉害,一边脸微微肿起。偏是Weymy的客人到了台北,是大客户,也是我的老主顾,每年都是我带的,不能不去。中午厂家请吃饭,我啜果汁作陪,被大伙讥为怕胖。饿了两餐,再也无法忍耐,循着药袋上的号码,拨了通电话到大明牙科:
“喂,大明?请找——我是你们的病人,昨天拔了两颗牙的,陈医生在不在?”当然找最可亲的人,别人会笑我的。
“你是杨小姐?”
“你怎么知道?你哪位?”
“我是林医师。怎么样?拔了牙还好吧?”
“不好。”他真不简单,一下子就听出我是谁。我恨死了这个鹰派牙医,自然也没什么好声气。
“还痛?”他居然温柔了起来。
“痛得要命。我,我想请教,这个,唉,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以为他会爆笑的,他倒像只是诧异,又有些儿——同情吧。
“喝了些果汁。我不晓得可以吃什么?”
“可以吃的,什么都可以吃了。快吃晚饭了嘛,一起吃吧。嗯?”
什么?这算是个邀请,还是……我忽然从病家的地位回到我是个大女生的事实上来了。他却像是隔着听筒看穿了我的心思,紧接着又开了腔:
“喂?好哦?只有我知道你最好吃些什么,跟我走准没错。”他说着笑了起来,“你们公司在美心大楼,对吧?快下班了,嗯?”
“不,在德心大楼——”我是怎么搞的,还跟他扯什么呢?“林医生,我们得到六点才下班——”我自觉颜色一整,声音也严肃了起来。
“那就六点半,在你们大楼门厅。对不起,我又有个病人,待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