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8页)
你就等着在联邦监狱里待20年吧,而且不允许假释。那人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她似乎看见自己穿着带有编号的橙色囚服,戴着脚镣手铐,正端着金属餐盘排着长队等着打饭。
就跟她爸爸一样。
伊莲的目光被墙上的钟吸引过去,她看着那根红色的秒针在表盘上慢慢转动。在监狱里待20年!她不由自主突然起身,眼前一阵晕眩。墙角有个水槽,她冲过去开始呕吐。
呕吐完毕她擦干净嘴,突然意识到房间里十分安静。然后她看到了那罐发胶、梳子……她可以把枪组装起来。也许她可以逃走。
她再次意识到这个房间异常安静。这时她突然听到外边走廊里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他们用俄语在说着什么,发出一阵大笑。
她看向门,把手在转动。
伊莲迅速坐回去。
几个虎背熊腰的俄国人大大咧咧地走进房间,他们都穿着俄罗斯航空公司的蓝色工作服,上衣口袋边沿夹着带照片的工作证,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纸杯。当他们看见伊莲,都愣住了。
“你是谁?”其中一个盯着她用俄语问道。
“你们是谁?”伊莲用英语反问。
另一个转过身对他的同伴们咕哝:“是个美国人。”他们一起啜了一口咖啡,目不转睛盯着她。
“你不该来这儿,”另一个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拾起对话,“这是机场的禁入区。”
又一个人用俄语说道:“让她留下吧,她好漂亮!”
一群人都笑起来,但并无恶意。他们就站在那儿,喝着咖啡,看着她微笑。
伊莲扫了一眼那道敞开的门,门上“审讯室”的标志不见了。
她起身问道:“我在哪儿?”
他们面面相觑,满脸迷惑。
“你在俄航的行李员休息室,”其中一个微笑着回答道,“你要不要来点咖啡?”
* * *
伊莲发疯似的把桌上那堆私人物品丢进手提箱,怒气冲冲走出房间狠狠甩上了门,门外就是机场中心广场。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那两个人根本不是联邦特工处派来的——他们跟俄罗斯黑手党是一伙的!她被他们耍了一番还让他们带走了“盐瓶”。
拉斯特利用她把密钥带出了美国,他肯定把密钥卖给俄罗斯黑手党了。
简直难以置信,但这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
她必须把密钥拿回来,这是洗清自己的唯一办法。如果她找回密钥,就可以把它带回华盛顿去找最高长官——财政部长,或联邦特工处处长。她可以解释这一切——他们肯定会相信自己的。
她穿过广场跑到入境检验处,一边在脑海中回顾昨天在拉斯特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要在俄罗斯银行作展演?但据她所知,根本没有任何展演——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最高机密,她了解的所有信息都是直接从拉斯特口中得知的。此外,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拉斯特告诉她要去俄罗斯,或者她被授权代替他参加展演!她来俄罗斯的机票是自己用信用卡买的——单程机票!
天哪!她在心里惊呼——看起来就像是我潜逃出国而且打算一去不复返啊!
伊莲到了入境检验处,发现还有几百个疲倦的乘客在排着长长的队等待,整个区域乱糟糟的。那两个俄国窃贼多半早就用别的什么方式离开机场了,如果她现在能把数据密钥找回来,那可真是奇迹……
伊莲看向前方,远处有一些配置着工作人员的柜台,上面分别标着:“俄罗斯护照”、“欧盟护照”、“其他护照”。她看到在入境检验大厅最远端还有一个柜台:“外交护照/贵宾服务”,那儿没什么人。
伊莲迅速冲向那里,一边摸出藏在手提箱夹层里的爱尔兰外交护照。到了柜台的窗口,她把护照交给一位穿着制服的俄罗斯男官员,他打开护照检查,她就站在那儿,紧张地屏住呼吸。
护照上的名字是奥尼尔·香侬,灰白的纸张上爱尔兰农业、渔业和食品部的印章清晰可见。
“你打算在俄国待多久呢?”警官慢条斯理地问道,说到“Russia”发音r时有点大舌头。
“就几天。”伊莲切换为爱尔兰口音回答。她的视线越过隔离带,盯到行李领取处。快点,她在心里呐喊,快点啊!
警官仔细端详伊莲的脸,跟护照上的照片反复比对。最后,他拿起沉重的印章敲在了其中一页空白页上,递给她说:“旅途愉快!”
伊莲一拿到护照马上冲出柜台,拖着手提箱穿过行李区后径直来到标着“绿色通道——无申报通道”的走廊。她一到机场大厅,就看到海关出口围着成群的人——男人、女人、小孩,许多人手中还拿着花束,他们焦急地张望着,在刚下飞机的乘客中寻找自己的亲友。
伊莲用力挤出人群,被旁人和行李绊倒也不管不顾,疯狂地寻找那两个骗子。但一挤出人群,一群穿着皮衣的出租车司机立刻围过来拉生意。
“的士的士,去市中心,价格低廉!”
“便宜的——”
“只要100美元——”
“新奔驰哟,舒适宜人——”
“滚开!”她烦躁地吼道,挤出人墙。
伊莲沿着指示牌走到了地面人行道,刺骨的冷空气迎面而来——温度无疑在零下。天还很黑,停车场被雪覆盖着。
伊莲拼命扫视着停车场,一有车子经过她就仔细打量车内,想揪出那两个人。她胆战心惊地想道:他们多半早就走了,我该怎么办?
她拼命地思索谁能帮助自己,但她能想到的只有尼克,而他此刻正身陷囹圄。
然后,她看到了停车场对面的麻子脸,他正在打开一辆大型黑色越野车的车门,另一个人没跟他一起。
“搭出租车不?”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伊莲立刻转身,担心说话的是那两人中的另一个。但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穿着俄国常见的出租车司机制服——一件看起来就很廉价的棕色人造革夹克,一条格子围巾,一顶黑色的司机帽。他看起来温和无害——身形高大,但肩膀佝偻,他哀伤的眼睛让她想到了巴塞特猎犬。
“我给你便宜点,”他又开口,嘴中冒着热气。“只要90美元,我的车不是很好——”他指着一辆破旧的溅着棕色泥浆的拉达4轿车。
黑色越野车正在往外开。
“好,走吧。”她说着疾步走向他的车。
这个大块头男人步伐出奇的矫健。他冲到拉达车边为伊莲打开后门,然后迅速调直前座背椅。伊莲爬进这辆破烂的俄国小汽车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