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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已经接受撤诉。然而,除非有相反的证据,这个显然用十字镐柄杀了特拉里厄儿子并且差点儿用硫酸断了他的脑袋的女孩将只会作为证人被查找。尽管她尚皮尼的室友已经确定地从嫌疑犯素描上认出了她,但检察院表示需要物质证据。
在庞坦的仓库,他们提取了血液样本、头发样本和所有其他有机物样本,很快它们就会表明这些样本和他们在特拉里厄的货车里找到的女孩留下的痕迹是一致的。至少,这一点将会得到大家的认同。“这不是重点。”卡米尔对自己说。
唯一保持这条线索的方式,就是重新打开在最近归档里找到的先前的两起浓硫酸谋杀案的档案,看看可不可能把它们归结到同一个凶手身上。虽然局长有所怀疑,但卡米尔的信心是坚决的,这是同一个杀手,并且是个女杀手。档案今天早上应该会被重新拿来,一拿来他就会去查看。
卡米尔思考了一下这对情侣,娜塔莉·葛兰吉和帕斯卡尔·特拉里厄。激情大戏?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倒宁愿以另一种方式设想。帕斯卡尔·特拉里厄,被一阵嫉妒的狂怒控制了,或者不愿意被抛弃,杀了娜塔莉,凭着一时冲动、瞬间的疯狂,但反过来……意外吗?很难相信,如果你仔细想想事情进展的方式。卡米尔的思绪不能真正集中到这些假设上,其他有些东西在他脑袋里乱跑,而嘟嘟湿开始用爪子挠他袖子。他在想这个女孩是如何逃离这个仓库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分析结果揭示了她是如何逃离箱子的,但出去后呢,她做了什么呢?
卡米尔试图设想这个场景。但他的电影里,少了一组镜头。
他们知道,女孩穿上了衣服。他们发现了她鞋子留下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通往出口的羊肠小道。这一定就是她被特拉里厄绑架那天穿着的那双,毕竟不能想象为什么绑匪要给她带一双新鞋来。他殴打那个女孩,她自卫,他把她捆绑着塞进货车。那些衣服是什么状态?破破烂烂,撕成碎片,脏乱不堪。不管怎么说,不干净……卡米尔判断。在街上,一个女孩穿成这样,难道不应该引起注意吗?
卡米尔想象不出特拉里厄会悉心照料这个女孩,但“好吧”,卡米尔对自己说:“让我们忘了那条衣服的线索,就考虑女孩本身吧。”
她的脏乱程度可想而知。一个星期,像条蠕虫般裸体,存活在一个离地面两米的箱子里。在照片上,她不仅仅是饱受折磨,她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现场还发现了给动物吃的饲料,特拉里厄就是用那些给寄居的老鼠吃的饲料来喂食她的。她就在自己身下拉屎拉了一个星期。
“她已筋疲力尽,”卡米尔大声说,“并且脏得像一把梳子。”
嘟嘟湿抬起头,好像它比他还清楚,它的主人又在自言自语。
地上有水渍,在破布头上,几瓶矿泉水瓶身上有她的指纹,在出仓库前,她把自己洗了一下。
“但还是……一个人被吊起来一个星期,三瓶冷水和两块破布能算什么清洗?”
回到核心问题,她是如何做到不被发现地回到家里的?
“谁跟你说没人看到她的?”阿尔芒问道。
七点四十五分。警队。即便别人不刻意去想,看到阿尔芒和路易肩并肩还是会感到很奇怪。路易,一身铁灰色奇顿西装,斯蒂芬劳·尼治的领结,韦斯顿的鞋;阿尔芒呢,一身法国民间救援队的清仓货。妈的,卡米尔一边细看一边自言自语,这家伙居然为了再节约一些,特意买了小一点儿的尺寸!
他又喝了一口咖啡。有道理,谁说没有人看到她?
“我们要深入研究。”卡米尔说。
女孩非常谨慎,她跑出仓库,然后就消失在了风中。人间蒸发。让人难以接受。
甚至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这说法。一个三十岁的女孩凌晨一两点搭便车?假设没有车立刻接受她,她就待在那边,在人行道边上,一直竖着大拇指搭便车?更糟的是,她沿着人行道走,对着所有的车子做手势搭便车,像个妓女一样?
“公交车……”
或许。只是在夜里,这条线上应该没有太多车,她真的得凭运气。不然她就得杵在汽车站半个小时,四十五分钟,筋疲力尽,或许还衣衫褴褛。不太可能。她是一个人站在那里的吗?
路易记录下来:确认时间表,询问司机。
“出租车……?”
路易提出了新的可能的探索方向,但是……她有足够的钱付账吗?她这样子会有出租车司机愿意载她吗?有人可能看见过她,在街上,走在人行道上。
只能猜测她朝巴黎方向走了。他们将在附近搜索。不论是巴士还是出租车,几小时内必须确定下来。
正午的时候,路易和阿尔芒出发了。卡米尔看着他们离开,好一对搭档。
他走到办公桌后,看了一眼桌上两份文件,贝尔纳·贾德诺,史蒂芬·马基雅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