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4页)

齐大庸说:“我不反对把塔基队作为重点调查,但我觉得凶手不像是塔基队的。宁全福是腐败,但是足球界的现状就是这样,球员的家长虽说从心里不愿意给宁全福送钱送物,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宁全福是他们儿子的希望,他们不大可能杀死他们儿子的希望。”

“你认为凶手和足球没关系?”副局长问。

“倒也不全是,离开塔基的老队员,特别是不再吃足球这碗饭的人,还应继续调查。我总觉得,宁全福那只中弹的眼睛似乎说明了什么,干这么多年刑警,我还没见过宁全福这个死法的,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刘保国说:“大齐,你说那些队员家长们不能杀死他们儿子的希望,那么,宁全福的亲人为什么要杀死一家之长呢?宁全福也是家里的希望啊!宁全福的妻子病退在家,晚年需要丈夫。宁全福的儿子宁远的画室是靠着他爸爸才办起来的,据说画室经营状况不太好,还要靠他爸爸往里搭钱。宁全福的女儿宁静还小,将来更离不开爸爸的财力了。我看宁家人作案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齐大庸没反驳刘保国,认真听着。

刘保国又说:“大齐,我们都知道你的直觉一向很灵验,直觉其实就是一定程度上的推理,推理也要站得住脚才行,是不是?”

副局长说:“齐大庸,那你说说,宁家人谁会杀了宁全福?是他媳妇屈丽茹?”

齐大庸说:“刘保国他们不是调查了吗?屈丽茹年轻的时候有过风流韵事。”

刘保国说:“屈丽茹年轻的时候是有那事儿,可比起宁全福来,差远了,宁全福更花。后来屈丽茹又生了女儿,岁数也慢慢大了,一家四口的日子才越来越安生了。再说,屈丽茹根本不会用枪,更没有接触子弹的条件。”

3

王教练和副经理被排除了嫌疑,大家的眼睛就落在了焦处长身上了。

焦处长盗窃美元的目的很明确,贿赂宁全福。

焦处长交代说,按照宁全福的意思,他拿了宁全福的身份证去储蓄所,给宁全福新开了一个账户,存入了十万美元,然后,把存折连同身份证一起给了宁全福。

可是,侦查员在宁全福家里和单位的办公室翻遍了,也没有那十万美元存折和宁全福的身份证。

反复讯问焦处长,他赌咒发誓说,的确给了宁全福,送到了宁全福的办公室。当时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这种事,是不会有第三个人在场的。

侦查员又深入调查发现,焦处长贿赂宁全福的十万美元并没有成为他儿子的保险金,他的儿子仍然被送上了转会榜。

那么,十万美元没能保住儿子留在塔基队,焦处长甘心吗?他会不会觉得那十万美元花得冤枉,又找宁全福要了回去呢?

可是,焦处长一口咬定他没再去找宁全福讨要钱。但是,调查的结果却证明他没说实话。

宁全福被杀当天下午四点以后,焦处长的去向不明,没人证明他的下落,一直到第二天,才有人看见过他。

这时,刑科所指纹检测技术员也确定宁全福书房里的可疑指纹也是焦处长的。

焦处长说,为了儿子,他早就和宁全福混熟了,多次去过宁全福家,在宁全福的书房留下指纹是正常的。

焦处长越是否认他去向宁全福讨要美元,侦查员越是怀疑他。

于是,焦处长就成为继王教练和副经理之后第三个嫌疑人。理由很充分:焦处长有作案动机,他发现宁全福并未守信,收了钱又不办事,所以去讨要美元,宁全福不给,于是一怒之下杀了他。他又是军人出身,会使用武器,有获取子弹的途径。

焦处长死活不承认自己向宁全福索要存折,侦查员又没拿到物证。有侦查员推想,可能是焦处长的儿子去向宁全福讨要美元,从而杀了宁全福。

可是,调查发现,焦处长的儿子并不知道焦处长盗窃美元给宁全福送礼的事,尽管他也恨宁全福没竭力保他,但还不至于杀了宁全福。

并且,焦处长的儿子从来没去过宁全福的家,也不会知道宁全福有枪。更为重要的是,他没有作案时间。

焦处长的嫌疑否定不了,但也很难定论。于是,副局长决定让齐大庸再给焦处长测谎。

测谎题编写好了,焦处长却拒绝测谎。按照规定,被测试人不同意测谎的,不得强行测试,嫌疑人也如是。

焦处长不同意测谎,更增强了侦查员的信心,焦处长为什么不同意测谎?心里有鬼呀!

于是,刘保国多次提审焦处长。

焦处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论刘保国怎么审问,他都是那句话:“爱信不信,我没去找宁全福要钱!”

4

宁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画室,发现画室变了样,窗户上赫然张贴着“本店新到名人名家画”的广告,还有外国艺术大师创作的人体艺术画。

宁远进了画室,见光头和雇员正在向顾客推销画品。

光头很会讨价还价,“二百五!不能再低了,这是进价,再低了我们就赔钱!”

宁远一眼就看出那些画品都是假画、仿画,他怒了,大吼一声:“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顾客们见宁远要打架的阵势,吓得都走了。

雇员连忙放下手里的画。

光头说:“宁远,你消消气,我知道你不愿意这样,不是给逼的吗?”

宁远大声问:“谁逼你了?谁逼你非要你卖假画了?光头,我告诉你啊!这画室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没权力在我的画室卖那些低劣的东西,坏了我画室的名声!”

光头说:“我没说画室是我的,卖了钱我一分也不要,都用在马尾长发的医药费上。我也是一个穷搞艺术的,拿不出什么钱来帮马尾长发,又不忍心看着你把这么好的画室抵押出去。”

宁远说:“我宁愿把画室抵押出去,也不容许在这里卖假冒艺术!”

光头说:“宁远,你冷静冷静,我知道你善良,你仗义,可你能不能迂回一下,采取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救马尾长发,又能保住画室?你现在的情况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爸爸……对不起,我是说,如果把画室卖了,再想买回来就难了。”

宁远说:“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还是不能容忍在这里卖这些东西!”宁远用手一指雇员,“都给我扔出去!”

雇员看看光头,又看看宁远,很为难。

“你听见没有?把这些破烂玩意儿都给我扔出去!”宁远说。

光头说:“宁远,你现实一点儿行不行?这些虽然都是假的,也是我花钱买来的,我把我手头所有的钱都换了这些,指望赚点儿钱,减轻一点儿你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