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我哀(第2/2页)
少女紧紧攥着列缺的手,点了点头,泪珠如涟掉落。幸好他出现,但又多想他没见到自己最不堪的样子。“我叫秋月,我想记得你的名字。”“我不存在。”列缺微微一笑,抽开手摸摸少女的头,跃上屋檐,很快消失在重重屋宇中。他没由来地相信她会努力活下去。至少,身处绝境中她没有呼天抢地,没有羞愧自尽,更没有你死我活,而只是拼命想活下去。但列缺骗了她。事到如今自己怎么还会想得到善报?都是安慰小丫头的随口胡扯。
列缺快步跑回废弃屋子。中年男人一手抓着血淋淋的老二,正脚步蹒跚地往外走,胯间的血一直淌到脚踝。一见列缺去而复返,男人狰狞地拔出腰间短刀欲报大仇。“我正愁去哪儿找你,你倒自己回来了。”“事情没办完,回来善后。”男人淫笑道:“那小丫头真不错,又嫩又甜,爷很久没遇到这种好货色了!虽说代价大了点,也值。明儿爷就买了她,好好回去玩几天,然后扔进窑子里也给别人快活快活,你说怎么样?”“不怎么样。”“挺实诚,你想留着自己玩儿?”列缺的长刀突然挥至男人眼前,男人忙举短刀迎接,但才接触到刀刃的力道,已震得双手发麻,他没料到列缺身手如此好。三五个回合下来,男人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撂倒在地。“我在金陵城里说个一字没人敢说二!甭管你是谁手下的兵,惹了我,就算天皇老子罩着,也休想善终!”列缺踩上男人的胸口,从上而下俯视着他。
“哦,正如我所愿。”言罢,列缺将刀尖对准心脏冷静地刺进去。刀尖依次缓缓穿过皮肤、骨胳、胸腔,精准地掠过跳动的心脏旁边,刺穿后背,最后停在男人身下的土地中。“啊啊啊——”男人尖声号叫。“好好反省。”列缺抽出刀,转身想走。“老子不过就是玩儿了只嫩鸡,何必玩儿命,况且女人不就是给人玩儿的吗……”列缺闻声回头,见男人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念叨着,神色稀松平常。而最无解的就是“平常”。能将世间的“不正常”认定为“正常”并至死无悔,证明已烂到骨子里。列缺冷笑一声回头,再次将刀尖悬高,这一次对准的是心脏。“我有一个秘密,从没告诉别人。那就是,我喜欢杀人。尤其是你这样的渣滓。我对人间毫无留恋,却对死亡趋之若鹜。”男人难以置信地仰起脸,未及感觉到刀刃掠过身体的快感,列缺的刀锋已刺穿心脏,死亡已至。但列缺看不到自己的神情,抿紧着嘴,眼中痛苦,根本不是在欣赏死亡降临的乐趣。鲜血溅染了佛像,列缺突然不知今日该如何赴梅川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