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败俱伤(第3/5页)
群豪齐道:“行!听大当家的!若有命在,便绝不再伤一禽!永不再害一兽!”
香瓜哭道:“雕儿,你都听到了吗?大伙都在谢你们啊……走吧!走吧!”
那巨雕向着众人环视一遭,便振翅腾空。在群豪头顶上盘旋了良久,这才长唳一声,消失在茫茫天际。
待巨雕走后,冯慎朝群豪缓缓道:“如今那两名妖女已死,老匹夫无法再采阴补阳,内力必会折损!待得明日,我与香瓜再去攻他,剩下的那些东洋兵,就交给弟兄们收拾了!”
群豪齐道:“放心吧冯少侠,弟兄们早就手痒啦!”
冯慎正欲再说,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身子摇了两摇,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事发陡然,群豪皆惊,不待冯慎跌倒,便七手八脚地将他扶住,慢慢搀进帐中。
石敢当将众喽啰驱散后,唐子浚的手指,已搭上了冯慎的脉搏。
香瓜急得直抹眼泪,“唐大哥,俺冯大哥是不是受了内伤啊?他和那东洋老鬼对掌时,曾吐过血的……”
唐子浚又把了片刻,摇头道:“冯兄的内息虽时强时弱,但却非内力伤损之象。从他方才口吐黑血来看,他更像是中了毒!”
余人皆大吃一惊,“中毒?”
“极有可能!”唐子浚说完,又在冯慎周身上摸查起来。待寻至冯慎后颈时,唐子浚察觉有异,忙将他辫子撩起。“果然!你们快瞧冯兄的颈上!”
余人凑前一看,便见冯慎后颈上乌青如墨。再仔细一瞧,那片乌青中,藏着一个极细极窄的伤口。
唐子淇一怔,“这是……”
唐子浚接口道:“不错!这恐怕就是那东洋老鬼下的黑手!冯兄,你仔细想想,你与那东洋老鬼交手时,后颈上可曾被他的指尖抓破过?”
冯慎虽中异毒,但神志未失,想了一阵,才道:“当时……我与那老匹夫出招都是极快……他也曾换掌为抓,向我咽喉后颈等处袭过几下……可那会我只顾着与他拆解,就算被他的指尖划过、擦过,也是无暇顾及……”
唐子浚“哦”了一声,“应该是了,想来是那东洋老鬼的指甲中暗藏着剧毒。不过这毒只沾上了一点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柳月秋惊道:“那他这毒也太厉害了吧?冯少侠才沾上一点儿,症状便如此严重……”
香瓜急道:“唐大哥、唐姐姐,你们唐门中人都是疗毒高手,快帮俺冯大哥把这毒给解了啊!”
唐子浚叹道:“非我不想解,而是以现在的状况,根本就解不了啊……”
香瓜大惊,“什么?你说俺冯大哥没救了吗!?”
唐子浚摆手道:“田姑娘别误会,冯兄他暂时……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危……”
石敢当心里“咯噔”一下,“唐少主,你说的暂时是什么意思?”
见唐子浚欲言又止,冯慎惨然一笑,“唐兄,有话你直说就是了。”
“那好吧……”唐子浚长息一声,又道,“冯兄所中之毒,眼下虽不致命,但若不及时根除,便会慢慢地在体内扩散。拖得时日一久,不但会武功尽失,恐怕性命也会……唉……”
香瓜慌了神儿,忙向唐子淇道:“唐姐姐,你身上不是还有好几瓶解毒药吗?快拿来给俺!”
唐子淇一怔,“那些又不能解冯慎的毒……”
“试试看啊!上回咱们乱抹一气,不照样也给老虎解了毒吗?再试试看啊!”香瓜说着,便伸出手来,要到唐子淇怀里去掏。
“田姑娘!你冷静些!”唐子浚赶紧阻拦,“那虎与人能一样吗?胡乱用药不但解不了冯兄的毒,还可能让毒性加剧,会令他当场丧命的!”
石敢当与柳月秋也忙将香瓜拉到一旁。“香瓜妹子,唐少主说得没错,冯少侠出了事,大伙都着急。可光着急也没用啊,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咱们都听唐少主安排吧!”
唐子浚想了一阵,道:“我们若是解不了,那不如就去偷解药!”
“偷解药?”香瓜立马反应过来。“对啊!东洋老鬼既然用这种异毒,那他身上肯定会备着解药!好!那俺这便去偷来!”
香瓜说完,扭头就要走。冯慎与唐子浚齐声喝道:“慢着!”
石敢当和柳月秋眼疾手快,双双将香瓜拽了回来。
冯慎道:“香瓜,此事需从长计议,你不可莽撞。唐兄,我这症候,在短期内不要紧吧?”
唐子浚想了想,道:“一两日内还好,再久了便难说了……”
冯慎沉吟片刻,“有个一两日,也足够了!这样吧,就延后一日,让那老匹夫的内力多耗上一天。我趁这段时间,试试看能不能将那异毒逼出一些来,只待好转一些,我便与香瓜同去抢药……”
“万万不可!”唐子浚急道,“冯兄,你万不可运功驱毒。”
冯慎抬了抬手,“然我感觉身上除去又酸又麻之外,也并无什么大碍。”
唐子浚叹道:“这便是那异毒的可怕之处,如今冯兄你内息忽涨忽低,那是因为毒性并未全然扩散。一旦你运功去驱,那毒便会即刻顺着血液,流遍你周身的脉络,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抢来解药,亦然是无用了。这样吧,就先等过今晚,我一会儿到峰上转转,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草药,说不定运气好,也能配出那解毒之剂来!”
香瓜破涕为笑道:“唐大哥,俺相信你!你一定能配出解药来的!”
冯慎知唐子浚那话不过是宽慰之言,也不说破,遂向唐子浚笑了笑。“那就有劳唐兄了!”
唐子浚一揖,道:“那冯兄先在这里静养,我这便去峰下找草药。走吧阿淇,你也去给我打下手。”
唐子淇又望了冯慎一眼,跟着唐子浚向帐外走去。
待将帐帘挑起后,唐子浚又嘱咐道:“冯兄切记,绝不可运起内力!”
冯慎点点头,“唐兄放心,我记着呢。”
唐家兄妹这一去,便过了两个时辰。直到傍晚天黑,兄妹二人这才挖了几株草药回来。然而那些草药,不过是些关防风、北柴胡之类寻常药材,祛湿止痹、解表和里还成,若想拿来驱尽异毒,无疑是缘木求鱼。
香瓜却如获至宝,亲自拿去煎了,又亲自端来喂冯慎喝下。直到众人都散了,她还是不肯走,执意要留在冯慎的帐中相陪。
然经过白天那场苦战,香瓜亦是身心俱疲,还没熬到夜深,便伏在自己膝盖上睡了过去。冯慎在草席上躺了一晚,不光是肢僵体麻,心里还有些烦闷。他慢慢站起身来,感觉除了后颈上隐隐作痛外,腿脚倒还算有力,索性撩开帐帘,打算去外面透口气。
来在外头,星斗满空,冯慎才深吸一口气,胸口便是一阵气滞。他忙静下心来,将肢体放松,浅呼慢吸了一会儿,这才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