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香消玉殒(第4/5页)
冯慎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她们同时看中了仅有的一件新衣,互不相让。最后还是找裁缝现赶了件一模一样的出来,这才作罢。”
“是了!”唐子浚道,“所以将阿淇的那件扯烂了,再往那柳月秋尸身上一套,哈哈,不就将一个‘死香瓜’打扮出来了?”
石敢当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姓唐的,我三妹是被你这王八蛋给害死的!?”
唐子浚道:“石大当家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只不过是将她叫到悬崖边,不小心点了她的哑穴,又一个不小心,把她误推下崖去了。”
“我跟你这王八蛋拼啦!”石敢当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向着唐子浚便狠狠刺来。
唐子浚脚步未动,铁扇一抬一落,便将石敢当手中的匕首拍在了地下。
石敢当手上鲜血横流,却仍要上前拼命。冯慎见状,急道:“你打不过他,快逃!”
“对!我这便喊人!”石敢当说着,拼着全部的力气大喝起来。
然他“来人”两字刚一出口,脖子已然被唐子浚攥实。冯慎身中“百涎流瘴”,连高声说话都已不能,哪里还有力气去救石敢当?
被唐子浚一掐,石敢当登时发不出声,眼珠外鼓、青筋暴凸,可两手还是拼命的抬着,想去抓唐子浚的脸。
“还不老实?”唐子浚指间猛然发力,一下捏断了石敢当的颈骨。
石敢当脑袋一耷、双臂一垂,慢慢倒在了柳月秋的尸身上。
“石大当家!”冯慎心如刀割,向着唐子浚怒视。
唐子浚缓缓转过身来,朝着冯慎皮笑肉不笑道:“冯兄,你是不是很恨我呀?”
冯慎道:“没错,我不光恨你,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瞎了眼,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姓唐的,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唐子浚道:“想知道吗?”
“快说!一五一十地全告诉我!”
唐子浚笑了笑,“冯兄,你该不是想拖延时间吧?哼哼,别说那帮喽啰已退到了山下,就算他们涌上来我也不怕!田香瓜那死丫头也中了高岛埋伏,哪怕不死,也会被擒!所以,别指望着有人会来救你!”
冯慎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你们这对无耻的兄妹,为何会替东洋人卖命!”
唐子淇道:“我们也是被逼的!”
冯慎道:“被何人所逼?”
唐子淇道:“是川岛浪速!”
“川岛浪速?”
唐子淇眼圈一红,“对……冯慎你知道吗?早在一年前,我们唐家堡,便被川岛带着东洋兵给剿灭了……”
“川岛灭了唐门?那你们为何还要听他的?”
唐子淇道:“川岛灭了唐门后,将我兄妹还有我爹爹他们抓到了这东北,逼着我们帮他制毒……”
“制毒?”冯慎一惊,“东洋人研制毒药,定是为了去对付咱们的百姓!你们居然还肯帮他们制毒?”
唐子浚哼道:“不帮他们,他们便会杀了我们!我们又不像冯兄这般视死如归。再说了,我们要是都死了,那千百年创下来的唐门便会绝了!”
冯慎叹道:“可悲啊!一派之尊,尽数沦为东洋人的走狗……哼,似这种门派,断绝了也罢!”
唐子浚道:“姓冯的,你有你的狗屁道义,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想法!那韩信忍得胯下之辱,不也终成一代名将吗?汉贼也好,走狗也罢!只要我唐子浚日后能重振唐门,背上点儿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冯慎摇头道:“我不与你争那些……这么说,你们早就到了东北?”
“没错!”唐子浚道,“你们一到了奉天,那川岛就发现了你们的行踪。于是就把我和阿淇调了过来,想探探你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冯慎道:“看来在那‘弘武道场’里,你们与那赤井正雄上演了一出‘苦肉计’啊!”
唐子淇道:“冯慎,我们也不想那样……川岛他拿着我爹爹的性命为要挟,若我们不当内应,他便会杀掉我爹爹……”
“内应?”冯慎道:“难怪那伙忍者会找到这深山之中,原来是你们在暗中留记号!”
唐子浚道:“光留记号也没用,他们之所以能找过来,是因为我将那‘龙图’另描了一份!”
冯慎奇道:“你何时描的?”
唐子浚道:“我描的时候,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哪!哈哈哈……还记得那晚,我帮你用钢笔描图吗?”
冯慎道:“可那张图,不是送去五女山了吗?难道你就描了那一遍,就将图上的内容全部记住了?不可能!你不可能记得住!”
唐子浚道:“那图上的标注密密麻麻,我当然记不住。我能再绘出那一模一样的图,全靠了那支钢笔和那本簿子。那钢笔和簿子,原本是为了方便我做暗号的,不想却帮上了大忙!冯兄且想想看,那钢笔与毛笔不同,它的笔头是硬的,只要在上层的纸上用力书写,下层的纸页便会留下印痕,我事后再顺着那些痕迹描一遍,一张新的‘龙图’,不就轻松到手了吗?”
冯慎恨道:“你这只走狗,当得果然是忠心耿耿!然而你既是东洋人的内应,为何又要杀了那赤井正雄?”
唐子浚道:“那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当时你一察觉到附近有忍者,我怕自己与阿淇暴露,便故意将那疑点引向了柳月秋。我与阿淇跟东洋人待了一年多,岂会看不出她跳的是东洋舞?岂会听不出她唱的是东洋歌?一断定柳月秋懂东洋话,我便和赤井正雄设了一计,先将你与那田香瓜分开,然后再诓你去鸭绿江源,哼哼,你当时还自鸣得意,说那是什么‘引蛇出洞’,嘿嘿,实话告诉你吧,那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赤井正雄为何会那么轻易地‘上钩’?那不过是我们早就约好的!由他带着忍者从明处攻,我在暗处寻机向你发难!”
冯慎越听越惊,“寻机发难?难道你一直没找到机会吗?”
唐子浚道:“怎么没找到?只是阿淇那会儿还是下不了狠心,原本她假装被赤井擒住,结果她却……哼,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冯慎,还记得你与赤井正雄交手时,曾有支忍镖打来吗?”
冯慎道:“那是你打的?难怪!难怪那镖法会那般凌厉,险些将我扎中……”
唐子浚笑道:“当时我也以为没扎中啊,可直到昨天,我才知道那一镖,还是在你脖子上擦破了一点儿皮的!若非如此,你为何会中毒呢?哈哈哈……”
冯慎道:“我后颈之毒,不是高岛所施?”
唐子浚道:“当然不是了!那毒本来是淬在忍镖上的!”
冯慎想了想,道:“我知道了,当时那镖只在我后颈上划了极小一个创口,所以只沾上了极少的毒素。之后几天,我一直没与人交手,所以那毒没有马上发作。昨日我跟高岛一番苦战,引得那毒骤发,这才上了你的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