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法庭主持(第3/3页)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你那时实际上已经断绝了和他的关系,对吗?”卡尔顿讥笑着问,“你又找到别的情人了?”
“没有!我要等他……我一直等着他。”她平静了一下情绪,“我想等他回来。”
“那你为什么不写信给他?为什么不想办法去找到他?”
“他不希望那样做,你不明白吗?他让我发过誓……不要去找他……永远不要……”
“也就是说,他是故意要被关进监狱的了,不是吗?”卡尔顿带着胜利的神情说。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没办法回答你……”
“在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卡尔顿坚持问着,嘶哑的声音里有着欺负人的意味,“也就是他打杂货商前的那个晚上,他没有让你再次发誓?……有没有?”
她觉得非常的疲倦,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说:“有过。”
“然后你就对他说再见了?”
“我们相互说再见的。”
“当然那是在吃完晚饭后吧。应该很晚的时候说的吧。那天你和他一起过夜了吗?”
“晚饭后,我回家去……没有直接回家……我在外面逗了一段时间,去的地方忘了,就是在外面走走。”
“他要和你分手的理由是什么?”
“他没有和我分手。”她说,“绝不是分手。他说他有件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要去找个人把账算清楚,是无论如何都要做的事情。事情结束后,有一天也许……他将……回来,如果我还在的话……”
“可你说过,”卡尔顿用讽刺的口气提醒她,“你说过要永远等着他,没错吧?你会永远地爱着他?”
“是的。”丽兹肯定地回答。
“他说过要给你送钱吗?”
“他说过……他说如果事情还顺利的话……会有人照顾我的。”
“所以后来你收到所谓慈善机构送来一千镑时,就没有多问,是不是?”
“是的!是的,你说对了。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你们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卡尔顿无动于衷地等着她停止抽泣。
“这就是,”他最后对面前的法庭人员说,“辩护方的证据。像这样一个感情控制了理智,被金钱冲昏头脑的人,却被我们英国的同志们选为党的干部,我觉得非常遗憾。”
他看了一眼利玛斯,再严厉地盯了一眼费德勒,他接着说:
“她是个傻瓜。可利玛斯遇到她,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幸运。反革命阴谋因为阴谋家们的生活堕落而暴露,这是早就有过的事情。”
卡尔顿对着法庭稍稍鞠了个躬,坐了下去。
他坐下后,利玛斯站直了身体,这次那两个卫兵并没有阻止他。
伦敦方面真是昏了头。他告诉过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当真—让他们不要管她。现在清楚了,他一离开英国—在那之前,甚至在他入狱后—就有傻瓜去帮着付账单、安抚那个杂货商和房东,还有照顾丽兹了。都是非常不明智的傻事。他们想要干什么—要害死费德勒,毁掉他们的情报员,破坏他们自己布置的行动吗?是史迈利出于他那害人的同情心做出的个人行为吗?现在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丽兹和费德勒摆脱干系,自己把戏演下去。不过这样的话,他自己可能就难以保命了。只要能保住费德勒—如果可能的话—丽兹就还有脱身的机会。
他们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有一点他肯定,非常肯定,那天下午去史迈利家的时候没人跟着。还有钱的事情—他们怎么知道他在总部偷钱的事情?那件事情设计得仅让内部人知道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天哪,怎么会的?
他迷惑、生气并且觉得羞辱,像走向绞刑架一样,慢慢地沿着过道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