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馆”之四(第2/6页)

“不,好像不是。”

“噢——”

“伊波女士只是在了解情况之后才允许我们使用‘旧馆’的。这和我与光江在那里做什么表演毫无关系。正因为如此,她才特别关照不让进入‘钟摆轩’。”

“那么,那把钥匙是怎么回事?”

“那好像是光江从姐姐明江的遗物中发现的。偶然得知这是‘钟摆轩’的钥匙后,便想加以利用。”

“请稍等一下!”江南急忙插嘴说,“刚才你说是她姐姐明江的遗物,那么明江怎么了?”

“十年前就死了。”小早川低着头回答,“好像是在八月初永远小姐死后不久,她在森林里自缢身亡的。”

“说得有理,民佐男,”河原崎似乎不耐烦地轻轻敲敲桌子说。

“总之,是光明寺美琴,也就是寺井光江杀害了渡边和早纪子。”

刚才小梢谈到了香水味,似乎可以断定,那个戴假面具的杀人凶手就是光明寺美琴。虽然还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但这种看法江南也同样有。当然,香水味是不是小梢自身散发的,小梢的证词是不是可靠,所有这些都应该好好考虑。但眼下已无法沉下心来对这些可能性进行仔细的研究。

“喂,小早川先生,您怎么认为?”

被河原崎这么一追问,“嫌疑犯”的情人束手无策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请指教!

“但是——”

“昨晚她去了‘钟摆轩’,从此便失踪了。我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听说过。得知她失踪的消息后感到最吃惊的就是我。”

其实,得知美琴失踪时,小早川比任何人都惊惶失措。即使在瓜生等大谈“表演术”时,他也没有消除忧郁的表情。对于他们所持的观点,他绝不会积极支持的。

“没有什么线索吗?”河原崎又问。小早川咬着下嘴唇默不做声。

“那么,小早川先生,刚才您提到她姐姐明江,十年前她为什么自杀了?”

瓜生换了个问题。小早川答道:“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她自杀与永远小姐的死有关。”

“永远小姐的死?”瓜生紧皱眉头嘟囔着。

“您知道那姑娘是怎样死的吗?既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出事故死的,招魂会上的这种对话是真的吗?另外,还提到什么‘十六岁’、‘陷阱’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这些详情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在招魂会上进行什么样的对话是事先与光江商量好的。”

“问题都是事先光江定好的,至于她如何回答我也不清楚。不过,永远小姐既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出事故死的,这似乎是真的。”

“那么,她是自杀吗?”

瓜生激动地问。看到小早川微微点头,他又进一步问道:“是为什么自杀的?”

“不知道。我问过光江,她支支吾吾地也没有回答。”

“她知道吗?——寺井明江的自杀与永远小姐的死有关?”

“听说是觉得对永远小姐自杀有责任。永远小姐大概是在明江不在的时候出的事。她因此受到了古峨伦典先生的强烈叱责。至于为什么自杀,可能是因为太自责了吧。”

这时,小早川突然停下来,小声说了句“这么说”。

“你说什么?”

“关于死去的永远小姐,光江曾经这样说过: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体弱多病,又整天生活在那种家庭环境里。因此,最终选择了那样的死亡方式。被牵连进去的姐姐更是可怜。而且——”小早川紧闭双眼,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啊,对了!光江曾经提到过‘十六岁’。想起来了。她说是永远小姐梦想在十六岁的生日时结婚。未能如愿以偿,她便自杀了。想必是万念俱灰了。”

“不管怎样,光江似乎没有杀害渡边和早纪子的动机。”

过去死人的情况无关紧要,最要紧的是现在的活人。河原崎用力伸了伸胳膊。

“总之,我认为,她虽然有些精神失常,但也绝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小早川看了看盖着毛毯的渡边的尸体,紧皱眉头。

“如果置之不理,这家伙是很危险的!”

“说不定还会出现受害者。”瓜生说。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在场的人最不愿意听到的。

河原崎绷着脸说:“啊,是这样。我建议大家再到房间里找一找,两个人一组就能够抓住她。这样一来,大门的钥匙也会弄到手。”

“的确是这样,但凶犯未必永远待在‘旧馆’里。她手中有钥匙,当然做完案就要迅速逃出去,留在里边,很危险,容易被抓到。”

“是啊!”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在里面顶上大门,不让她进来。一旦到了明天傍晚我们还不出去,就会引起伊波女士的怀疑,她就会过来察看。”

“民佐男,如果那个老太婆站在庇护她的立场上怎么办?那么我们岂不是饿死也出不去了吗?”

“别担心。万一如此,或者伊波女士身边也有危险。那么另外还有许多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可是——”

“当然可以首先在房间里找一找,也许有用。”

“我不干!”

内海突然大叫一声。他瞪眼看了看瓜生与河原崎,然后对畏惧地低着头的小早川说:“说什么呀,也许你也是同谋,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全部都是在演戏吧?”

“你说什么呀?”小早川气得直哆嗦,“我是那种人吗?”

“我谁也不相信。不仅对小早川先生,对其他人也都不相信。”

内海一本正经地说着,提心吊胆地环视了一下座位。这时,他突然伸出双手使劲敲着桌子说:“说什么光明寺是凶手,我看也许不是。她可能早就被杀害了。不对吗?可谁又敢肯定呢?”

内海滔滔不绝地大声叫喊着,气焰越来越嚣张。

“她昨晚就被杀害了。对,是谁杀的?小早川先生,是你吗?或许是瓜生君。也许与你们大家都有关。”

“内海先生!”

江南站了起来,想劝一劝感情冲动的摄影师。于是,内海勃然变色。

“别过来!”他一边大声叱责,一边踢开椅子,离开了桌子。

“你也靠不住。因为你是小早川的手下。”

“请你冷静点儿,内海先生。如果你再这样乱来……”

“叫你别过来!”怯懦变成了敌意。内海一边向前伸着双臂,一边步步向厨房后退。

“我一个人要在房间里待到明天傍晚。这样就安全了。绝对安全!谁也不要来。要是来,别怪我不客气,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吗?”

他这样唠唠叨叨地大声叫喊之后,转身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双手便抱着装饮用水的大桶、威士忌和食物跑了出来。他瞪着木然注视的同伴,逃离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