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3页)

大多数时间里,史蒂夫・埃德蒙是一个心满意足的男人,他有理由感到满足。但有时候他也会伤感,寝食难安。这时候他就会穿过他在安大略省温莎市内那座高楼的顶层办公套间,去凝视照片里那些年轻的脸。来自遥远地方和很久以前的脸。

内线电话响了。他走回到书桌边。

“说吧,琼。”

“是您的女儿科伦索夫人从美国弗吉尼亚来电。”

“好的,把她接过来。”在转接电话时,他靠在了一把摇椅的椅背上。“嗨,亲爱的,你好吗?”

听着听着,笑容在他的脸上凝固了。他在椅子里坐直身体,又向前倾,靠在桌边上。

“你说的‘失踪’是什么意思?……你打过电话了吗?……波黑?电话不通……安妮,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写信的……也许邮件在那边耽搁了……是的,他是作过承诺……好吧,把这事留给我来处理。他在为谁工作?”

他拿过来一支笔和一本便笺,把她的口述内容写了下来。

“‘面包和鱼’。是这个名字吗?它是一个救济机构?发放粮食给难民。好的,那样的话,它就会列在名册上了。肯定能查到的。把这事交给我吧,亲爱的。好的,我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的。”

放下电话后,他思考了一会儿,打电话给他的首席执行官。

“在你所雇用的年轻人中,有没有人懂得上因特网查询?”他问道。那位执行官被搞得一头雾水。

“当然了。许多人都会上网。”

“我要查找一个叫‘面包和鱼’的美国慈善机构,负责人的名字和私人电话号码。不,只要这些。我有急用。”

十分钟内,他得到了这些资料。一小时后,他与美国南卡罗莱纳州查尔斯顿市的某人通完了一个长途电话。那是个电视传教机构的总部,他不太喜欢的那种类型,以救世的名义从容易上当的人那里掠夺捐款捐物。

“面包和鱼”是那个华而不实的救世组织的分支机构,为当时饱受内战之苦的波黑难民募集基金。到底有多少美元送到了难民手中,又有多少美元落入了那个牧师的豪华车队之中,人们只能猜测了。但查尔斯顿的那个人告诉他,如果里基是作为志愿者在波黑为“面包和鱼”工作,那么他肯定是在一个叫特拉夫尼克的分发中心。

“琼,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多伦多有一个人乡间别墅里两幅名画失窃了?这事件上过报纸。然后又找回来了。我在俱乐部里听人说,那人用了一个很隐蔽的私家侦探机构去侦查,并把名画追回来了。我要知道那人的名字。给我回电。”

这种信息肯定不是在因特网上能查得到的,但还有其他网络。琼・塞尔使用了她的关系网,她有位朋友是警察局局长的秘书。

“鲁宾斯坦?好的。给我接通鲁宾斯坦先生,不管他是在多伦多的家里还是在任何其他地方。”

这用了半个小时时间。这位艺术品收藏家正在参观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国家博物馆,又一次去观赏伦勃朗的艺术大作《守夜人》。由于六个小时的时差关系,他在晚餐桌边被唤去接听电话。但他乐于提供帮助。

“琼,”在结束与荷兰的通话之后,史蒂夫・埃德蒙说,“打电话给机场。备妥那架格鲁曼飞机。现在。我要去伦敦。不,不是加拿大伦敦,是英国伦敦。日出时出发。”

那是一九九五年六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