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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暗示?”

“你一直在私下调查吗?”

“打从豪斯被警方逮捕开始,我就不相信人是他杀的。”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二十年前,我质疑过给豪斯定罪的证据,这让一些人不太高兴,其中包括那位镇警官。”

“所以你干脆自己调查。”诺拉斯克说。

崔西知道他的意图。利用职权便利进行私人调查,将遭受记过处分,甚至被停职。

“请定义‘调查’。”

“我想你很清楚这个词的意思。”

“我从没利用重案组探员的身份做不该做的事,如果你是想问这个。我都是用自己的闲暇时间。”

“所以是调查啰?”

“应该算是个人爱好。”

诺拉斯克揉着额头,似乎很头痛,“你从中牵线,协助一位律师进入瓦拉瓦拉监狱探访豪斯,是不是?”

“范佩尔特跟你说了什么?”

“现在是我问你。”

“你还是老实跟我说了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威廉姆斯和劳伯打了个哆嗦,劳伯开口说:“崔西,我们不是在审讯你。”

“很像啊,中队长。我需不需要找个律师代表?”

诺拉斯克紧抿嘴唇,脸色越来越红,“我的问题很简单,你是否从中牵线,协助一位律师进入瓦拉瓦拉监狱探访豪斯?”

“请定义‘从中牵线’。”

“你为他们提供过任何形式的协助吗?”

“我开着那位律师的车子和他一起去了监狱,那天我休假,我甚至连油钱都没付。我们在一个探监日,和其他人一样穿过公众开放区进去。”

“你使用警察身份请求探监了吗?”

“没有。”

“崔西,”劳伯说,“如果媒体打电话来问,我们最好枪口一致,说法一样。”

“我什么都没跟范佩尔特说,中队长,只跟她说这是私事,关别人屁事啊。”

“那太不理性了。我们有责任向民众提供社会案件的侦办进度。”诺拉斯克说,“无论你喜欢不喜欢,这件事本来就属于公事,我们的工作就是确保事情不会对警察局有负面影响。范佩尔特要求我们提供官方说明。”

“她算哪根葱?”

“她是跑警政线的记者,同时也是西雅图首屈一指的新闻台的记者。”

“她只是个冷血自私的记者、过火的写手,而且没有道德可言,这点人尽皆知。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能颠倒黑白、制造冲突,我才不想被她耍。这件事是私事,我们不需要针对私事公开说明,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劳伯说:“崔西,我想大队长是在问你,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回应对方?”

“方式有很多。”她说。

“有没有能见报的方式?”劳伯问。

“就说是私事。无论是我或警察局都不能针对诉讼中的官司越权发言。我们不都是这样回应进入法庭审理阶段的案子吗?为什么这件事例外?”

“因为这不是我们的案子。”诺拉斯克说。

“你说到重点了。”崔西立刻说。

劳伯说:“虽然我不同意克罗斯怀特探员的想法,但就算我们回应,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威廉姆斯也挺她,“不论我们说了什么,范佩尔特都会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报道,以前就发生过这种情况。”

“她打算报道的是,我们的一位重案组探员协助律师,为一个已定罪的杀人犯争取再审。”诺拉斯克说,“如果回应‘无可奉告’,不就等于我们默认这件事了吗?”

“如果你认为非给个说词不行,那就告诉她,只要是能彻底了结我妹妹命案的事,我都感兴趣。”崔西说,“这个说法对警察局可好?”

“我觉得不错。”劳伯说。

“雪松林镇有些人认为,这件事二十年前就已经彻底了结。”诺拉斯克说。

“当时他们也不喜欢我问问题。”

诺拉斯克用笔指着她,这让崔西好想伸手把笔抢过来。“如果真的有新证据足以动摇原判决的正确性,就应该通知卡斯卡德郡的郡警察局。命案是发生在他们的管辖区域内。”

“你不是才跟我说,不让我牵扯进去?现在又要我提供线索给郡警官。”

诺拉斯克气得鼻孔歙张,“我是说,身为一个执法人员,你有责任跟他们分享线索。”

“我以前试过了,没有用。”

诺拉斯克放下笔,“你应该清楚,协助一个被定罪的杀人犯,等于是打了整个重案组一巴掌。”

“但也能让大众看到,我们有多么大公无私。”

威廉姆斯和劳伯忍不住窃笑起来,诺拉斯克板着脸,“这不是小事,克罗斯怀特探员。”

“命案永远都不是小事。”

“也许我应该换个问法,这件事会影响你的工作表现吗?”

“恕我直言,找出凶手本来就是探员的本分。”

“那你应该把时间都花在查出是谁杀了妮可•汉森上。”

劳伯再次插话,“大家都先做个深呼吸,好吗?所以我们是不是都同意了:警察局将发布一份新闻稿,说明克罗斯怀特探员,以及所有职员,皆不会对进入诉讼阶段的案子发表评论,媒体若有问题,请向卡斯卡德郡的郡警察局咨询?”

李的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着。

“你不准滥用职权,也不能利用警察局的资源进行这项调查。我说得够清楚了吗?”诺拉斯克已经懒得掩饰他的不耐烦。

崔西说:“那大家是不是也清楚了,警察局不能操控我的嘴巴该说什么?”

“没有人想操控你的嘴巴,崔西。”劳伯说,“等本内特整理好新闻稿后,我们再一起批阅吧。大家都同意了吗?”

诺拉斯克没有回答,崔西没看到他的诚意,就不打算让步。

“这件事我不能保护你。”诺拉斯克终于开口了,“这不是警察局的事,如果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你只能自求多福。”

崔西听了只想大笑,他从来没有保护过她。她真想放声尖叫,但仍然冷静地说:“我不会让事情有出错的机会。”

肯辛连人带椅转向回到“牛棚”的崔西时,她在与诺拉斯克对峙时涌出的肾上腺素依然在叫嚣。

“怎么了?”

崔西坐了下来,用手揉揉脸,再按着太阳穴。她打开抽屉,从药瓶里抖出两粒头痛药,一仰头,连水都没喝就一口吞了下去。“范佩尔特才不想知道法医办公室是否在莎拉的遗体上找到了新线索,”崔西说,“她只想知道我是不是协助律师,帮助埃德蒙•豪斯争取再审的机会。头儿听到风声,不是很高兴。”

“那就告诉他们你没有啊!”看到她没回应,肯辛又问,“你没有,对吧?”

“你记得我们办过的那件缺乏证据、没有侦破的案子吗?就是一年前,安妮皇后区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