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私下联盟(第3/5页)

“他问我,你知道我最喜欢他什么吗?我问,是什么?他说,是他的眼睛,我第一次看见他本来想杀他的,但是,因为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的心就软了下来,我几乎都站不住了,我不忍心了,但是我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懦弱,所以在那天,我杀了另一个人作为补偿。”高竞心头一惊,莫兰停了一会儿才说下去,

“我没有接他的口,问了他另一个问题,我问他,英文字母表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听到这句好惊讶,他问我,高竞把这告诉你了?我说是的。随后我问他,可以不可以把齐鲁街你留下的游戏线索告诉我?我很感兴趣,但是高竞不肯说。”

高竞再度吃惊地注视着她,心道,真有你的,我不告诉你线索,你就直接去找凶手要,真是了不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说了没有?”

莫兰朝他微微一笑。

“他的回答很有意思。他思考了一下,然后说,线索我是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发图片给你。后来,他果真把图片发给了我,我已经把图片发到我的手机上了,你休想拿走!”

“我知道了。你的本事可真大!”他没好气地说。

“但是,”莫兰的眼睛闪闪发光,“你知道他这么做说明什么吗?

“什么?”高竞疑惑地看着他。

“他不能告诉我线索,却把图片发给了我,这说明,他希望我知道线索,可是,不想通过语言表达告诉我。这正说明,线索中,有些东西,通过语言表达就能破解。也就是说,有些东西,一旦念出来,就会暴露它的秘密。”

她的话让高竞心头一亮,现在他发现要比说话技巧和使坏的本事,星光之箭遇到莫兰可算是棋逢对手了。星光之箭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稍不留神可能就着了她的道。

“比方,我只是打个比方,有人被杀了,死的时候,他的手里拿了一个空酒瓶,如果光看现场照片,你可能会认为他死前正喝酒呢,可是,如果念出来,就会有不同的感觉,不同的解释,也许,他拿了一个酒瓶根本不是因为在喝酒,而是想说明凶手是一个名字中有‘瓶’字的人,这些只有念出来才能知道。”她说。

真棒!高竞很想上去亲亲这个漂亮聪明的女侦探,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准备继续听她说下去。

“你跟他的电话后来怎么样了?”他问道。

“后来他问我,就是因为你,他才关了手机的对不对?我说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他说,一定是的。他想安静地跟你在一起,为了你,他拒绝了我,所以他要付出代价。我问他究竟是什么事?他说高竞知道的。接着电话就挂了。”莫兰说着回过头注视着他,“高竞,他对你的感情很不一样。”

高竞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他真恨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状况。

“没有吧。”他嘟哝了一句。

莫兰斜睨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我猜想凶手可能是两个人,很可能是一男一女,女的出生在相对正常的家庭,感情受过创伤,但比较理智,在性取向方面,她应该比较正常,我估计她是因为爱着那个男的,才会跟那个男人一起干的,而那个男的,我认为他一定有一个非常凄惨和不能跟外人说的童年,他对你的感情不一样,我觉得,他既爱你也恨你,而且两种感情都非常强烈。他一定早就认识你。”

她很感兴趣地注视着他,忽然笑道:“我没想到你如此招人爱,居然有人会因为你而杀人,你是不是瞒了我很多事?”

“我哪有。”他轻声道。

停了一会儿,她又道:“这就是你至今不给这电话加监听设备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他会在电话里不断跟你调情。你不想让别人听见,是不是?”

又被她猜对了,高竞的确有这种想法,他不想成为警察局的笑柄,这种事传起来最快了。而且他认为监听电话并不能抓住这个人。

“我其实早就猜到凶手可能是两个人。”他避开了她的问题,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现在还不能肯定究竟是否有个是女的,单凭一个电话还太薄弱,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是,大探长,你就慢慢自己琢磨吧。”莫兰望着他笑,不再说话了。

此时,她已经吃好早饭,整装待发准备回家了,看到她一副急不可待想离开的样子,高竞的心里非常难过,现在他可以肯定,刚刚她在电话里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骗骗星光之箭而已,当然,也顺便骗骗他,她根本对他一点都不留恋。

他本来以为经过昨晚的厮守,她会成为他的女朋友的,但现在看来一切只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他低头吃着东西,假装没看见她那归心似箭的模样,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莫兰,我想过了,关于我妹妹那件事,”他低头继续吃东西,“你还是忘了吧。”

莫兰回过头来看着他。

“你不打算跟她谈了?”她很吃惊。

她忽然发现他的脸色不好,先前的开朗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阴霾。

“你怎么了?”她回到桌边看着他。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工作,去逼迫她回忆那些她不愿意回忆的往事而已,我不想做个自私的哥哥。”吃完最后一口肉包,他若无其事地说。

莫兰看着他,这好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高竞该说的话,以前他可是个很负责,很尽职的警察。

“高竞,你不想破案了吗?”她问道。

“我想。但是我可以通过别的手段。”他塞了根烟在嘴里,点上后,淡淡地说,“我只有一个妹妹,我不想让她也讨厌我,我现在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我不想她也不理我。”

她困惑地看着他,被他语调中的隐含的悲伤所吸引,她不禁又回到了座位上。

“高竞,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对头。”她轻声问道。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爸是生病死的。对不对?”他一边吸着烟,一边走到窗边朝下看风景。

“对啊。”

“其实他是车祸死的。那天我跟他一起出去,我硬要他到对面去给我买个飞机模型,他不肯去,我很生气地推了他一把,他背对着马路摔了一跤,正好来了辆车,结果他就当着我的面被车撞死了。”他回过身来,很平静地说下去,“从那以后,一直到死,我妈一直都恨我。她老是说我是害人精,从来不正眼看我,从来也不碰我一下,总是躲我躲得远远的,好像我是瘟神一样。她还老是为难我,什么让我难堪她就让我做什么,比如,那时候,她生病了,她手里明明有钱,可是她就弄了张名单给我,让我一一向他们借钱,结果人家看到我就躲,我真恨做这种事。虽然她表面上还是朝我笑嘻嘻的,但她总是做难吃的东西给我吃,我怀疑她是故意的,但我总还是吃得最多,我希望我这么做能让她有一天能发发慈悲,饶了我,但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