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陈安安不见了(第2/3页)
“阿然?”顾茕试探着询问。
陈孑然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直想笑,想着她是雇主,好歹要给她一点面子,憋着嘴角不上扬,解释道:“地上有碎片,别到处乱走,小心扎了脚。”
“阿然……”顾茕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顾茕的胸口热切起来,几乎忍不住自己眼里的潮湿。
她被陈孑然冷待惯了,陈孑然一句随意的关心,都能让她心头怦然。
不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一句话而已,即使不是顾茕而是别的什么人,陈孑然也会下意识提醒,她不知顾茕的激动从何而来,有点想笑,借口拿扫把躲在阳台上,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才正正神色走了进来。
扫去碎瓷片,又用吸水拖把把地拖干,陈孑然开始擦家具。
顾茕的房子很大,楼上楼下、里里外外,一趟下来顾茕的腰已经有点酸,以为这就是结束,没想到陈孑然洗干净抹布,换了桶清水,又擦第二遍。
顾茕按住她,“不是都挺干净了么?干嘛还擦一遍?”
“第一遍是肥皂水,碱性大,不用清水擦第二遍的话会腐蚀家具,味儿也不容易散。”
有这说法么?
顾茕回想了一下,她以前花高价钱请的那些打扫阿姨也都是擦一遍过的,哪有擦第二遍的。
也就陈孑然不会偷懒。
“那下次你拿肥皂水抹布,我拿清水抹布,你在前面擦,我在后面擦,这样咱俩上下楼一趟就能干完,这叫流水线作业。”
陈孑然问她:“难道你的公司快要倒闭了。”
顾茕:???
“不然干嘛没事老跟在我后面,你都不用工作的么?”
“呃……”顾茕憋了半天讪讪地说:“现在是淡季,公司不忙。”
“哦。”陈孑然没多问,继续干活,只是低着头喃喃诽道:“制药公司还分淡季旺季?难道人还能控制自己什么时候生病么……”
“那当然了。”顾茕听在耳朵里,笑着解释,“譬如流感高发季,各种感冒药就畅销,夏天炎热,吃大排档的人多,蚊虫也多,胃药清凉药和防虫药的销路就好一些,还有……”
陈孑然打断她:“那现在不正好是流感高发季么?你应该比平常忙才对,怎么说是淡季没事做?”
顾茕:“……”
她忘了,陈孑然虽然老实,却很聪明。
要不也不能在恶劣的生活学习条件下还能以超过一本线五十分的成绩考上临渊师范大学。
恐怕只有她自己才会觉得自己笨。
眼看着遍布下去,顾茕只好招认:“好吧,好吧……我是骗你的,我就是想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只要跟你在一块就高兴。”
良好的气氛被她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表白破坏,两人不自觉靠近的距离,因为这一句又被陈孑然拉远了。
陈孑然仍然防着她。
顾茕看着陈孑然淡漠离去的背影,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这张嘴不是挺能言善辩的么?为什么一到陈孑然面前就说错话?
不过陈孑然不可否认,从同意陈安安转学那件事开始,这段时间她做的的确无可挑剔,连想让陈孑然重回课堂都考虑到了。
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感动变不成喜欢,更变不成爱。
没关系。顾茕给自己打气,有改变就是好的,再接再厉,胜利的曙光就在前头。
陈孑然被顾茕一沓补习班的入学证明勾起了对重回校园的渴望,死寂了很多年的心被搅起一池涟漪,连着好几天做梦都是梦到自己又回去念书了,在课堂上回答老师的问题,结果答不出来,一头冷汗地惊醒,睡不着觉,翻身下床,掖好熟睡的陈安安的被角,坐在落地窗的窗台边,对着从窗棂落进来的月光,拿着那沓被顾茕强塞过来的文件反复看。
她真的很想念书,眼前的机会一旦错过了,不知什么时候才有第二次。
陈孑然叹了口气,心想大概是自己这辈子和大学没有缘分,机会出现的时机都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
心里装着事,干活就容易心不在焉,陈孑然切菜的时候想着上学的事,不小心把手指拉了个口子,鲜血顿时染红了绿叶蔬菜。
旁边洗菜的顾茕连忙拉起了她的手,冲干净了手指上的血迹,带到客厅里去给她上药,笨手笨脚地用消毒棉擦干她手上的水珠,又用棉签给她一点点的上药,最后用纱布把手指包成了个难看的形状,连顾茕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悻悻道:“丑是丑了点,好歹能隔绝细菌,你就将就一下吧。”
“谢谢你。”陈孑然起身走进厨房,要继续切菜。
“你就别动了,伤口沾了水再感染,有你痛的时候。”顾茕把陈孑然拦在锅台一米开外,道:“今天你就光动口不动手,你指挥,我来做就行。”
“你?”陈孑然不信。
“就是我,怎么了?”顾茕撸起袖子,“我就不信做菜有什么难的。”
事实证明,做菜对某些人来说……还真挺难的。
当顾茕端着一盘颜色黢黑的土豆烧鸡块出锅时,陈孑然都乐了。
她听陈孑然说倒酱油,以为酱油就一种,把老抽当生抽倒进锅里满满两大勺,就成了现在乌漆墨黑的土豆烧鸡块。
自己烧的菜,哭着也得吃完。中午顾茕就对着那盘咸到极致的黑色鸡块,强咽下去了一碗米饭。
陈孑然笑着说:“从没见你这样过。”
“哪样?”顾茕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
“这么……”陈孑然绞尽脑汁想了个词,“接地气?”
顾茕不懂这是夸她还是损她,紧张兮兮地问:“不好么?”
“没有。”陈孑然端着碗扒饭,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低声道:“很好。”
顾茕嬉皮笑脸,“是不是觉得我也没那么讨厌了?”
陈孑然没说话。
顾茕道:“阿然,我们说好了,如果你对我动心了,就不能骗我。”
陈孑然小声辩解:“可是我没对你动心啊……”
顾茕有点失落,仍然笑着说:“没关系,迟早有那么一天。”
陈孑然没说话,只在心里想,永远也不可能。
到了半夜,陈孑然又梦到自己去上学了,惊醒的动作太大,连陈安安也醒过来,揉着眼睛问她,“妈,你又做噩梦了?”
“啊?”陈孑然回头,笑道,“没有。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没事,就是口渴了,起来喝杯水,你接着睡。”
陈安安不放心她,“是不是顾茕又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别多想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陈孑然匆匆走出房门。
陈安安哪里睡得着,陈孑然不说,可陈安安都猜得到,她在这里很不开心。
不是自愿留下,而是被迫的,因为自己的一半监护权在顾茕的手里,所以陈孑然被捏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