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者归来(第11/12页)

现在,我急切盼望见到秋波,或者说是让秋波见到我。因为她将在今晚后拆线,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光明。

我希望她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

还有半个小时,飞机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我坐在舷窗边拿起电话——公务机专用电话线路,不会影响正常飞行,拨通了秋波病房的电话。

“秋波,我是高能!我的飞机马上要降落了。”

“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听得出她的心情很愉快,“高能!两天前的手术非常顺利,医生说我的眼睛没问题了,三个钟头后就将拆线。”

我看了看表:“三个钟头,肯定来得及!我下飞机就直接赶到医院,看着你的眼睛拆线。”

“那么我恢复光明以后,看到第一个人就将是你!真好!”

“你想的果然和我一样。”

“你在非洲怎么样?我很担心你呢。”

显然,她没有听最近的新闻,我笑着回答:“很愉快的一次旅行,我做得太棒了!你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那就好,你知道这两天我在想什么吗?”

“在想我长什么样。”

这样的回答是不是脸皮太厚了?但她的答案却是Yes。“你怎么知道的?”

“也许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去你的。”电话里她笑得更灿烂了,我都能想象她此刻的容颜,只是眼睛被纱布缠着,“我猜你是个帅哥。”

“对不起,别抱太大希望,我会让你失望的。”

“可你为什么有那么好听的声音呢?”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其实我一点都不好看。”

“如果我拆线以后,你还不出现,我就闭着眼睛不看,一直等到你出现。”

“好,一言为定,飞机在降落了,我绝不会迟到的!”

“等着你。”

挂掉电话,舷窗外已是巨大的机场,回想十几小时前的所多玛国,真是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的心则已飞到了某个人的眼睛上。

公务机安全降落着地,停机坪上已有我们的车队,亚太区的牛总和全体高管,捧着鲜花迎接我胜利归来。我匆忙走下舷梯,听到雷鸣般的掌声——天空集团最新的石油项目,已震撼全球财经界,中国分公司原有许多人准备跳槽,但听到这个好消息,立刻撕掉了辞职书,纷纷赶来机场欢迎我。

我让秘书接下几十束鲜花,弯腰钻入加长版凯迪拉克,命令车队迅速开出机场。

秋波所住的外资医院,坐落在上海西郊,车队飞奔在外环线上,从外围绕过整个上海。我不想再打电话打扰她休息,让秘书为我整理头大,起码让她看到一个好形象吧。

还剩下一个小时。

突然,感到身体往前急冲了一下,秘书赶忙扶我的胳膊,脚底响起刺耳的急刹车声,整个车队在两秒种内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通过车窗看到路灯下的公路,前方横过一辆集装箱卡车,完全底朝天翻倒在地,将整条八车道的公路拦腰截住。

所有车子都停了下来,我的司机也惊讶的喊出来,担心这辆卡车会不会爆炸。

只见浑浊饿夜色,一个人影爬出驾驶室,幽灵似的越过公路护栏,消失在茫茫稻田里。

不,这辆大集卡就是冲着我来的!再差半米就要撞到车队的第一辆车,幸好我在第三辆车上。前两辆车里的人员都已撤离,站在我的座车四周严格保护。

我刚刚以非常手段,赢得了所多玛石油项目。我们的敌人愿以为胜券在握,就等着观赏天空集团轰然倒塌,但这回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他们必然对我恼羞成怒,说不定会采取极端报复手段,就像害死莫妮卡那样。我被要求坐在车里,千万不要打开车床。因为在黑夜的掩盖之下,公路两边的田野最适合隐蔽狙击手,用夜视装置轻而易举地一枪把我击毙。

等待了很久,车队始终被堵在路上,后面的车流也排起长龙,没办法掉头走其他的路。前面的卡车过于笨重巨大,普通牵引车根本没用,必须紧急调运特种车辆,比如大吊车之类的家伙,才能把这辆横倒的集卡搬走。

困在车内的我心急如焚,离我和秋波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医生会不会已给她拆线了?

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她睁开眼睛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应该是我——我不可以迟到的!可我现在完全动弹不得,难道独自爬过这辆集卡,到么路对面打辆车吗?保镖极力阻拦我这种危险举动,因为只要我一下车,就可能引起狙击手开火。

那给怎么办?难道派一架直升飞机?但这里不是纽约。

虽然,我可以打电话让医生晚点拆线——不,不该再让秋波等待光明了,让她快点看到这个世界吧。

一直折腾到九点多钟,大吊车终于把横倒的集卡吊走。我的车队迅速开过路障,看了看表还剩下五分钟,虽然肯定看不到拆线,但她会等我来到才睁开眼睛。

接下来的路畅通无阻,车队在夜色中飞速超车,很快绕过市区来到西郊,开入环境幽静的外资医院。

还未等车子停稳,我便着急地跳下去,在保镖们展开队形之前,独自跑进住院的小楼。

秋波已提前告诉我房间号,当我忐忑不安来到门前,深呼吸着整理头发,拿出吸油面纸擦了擦脸,但愿还能看得过去。心里极度紧张,闭上眼睛徘徊片刻,想象秋波此时的模样,想象她睁大着的眼睛,正如她的名字“明眸秋波”。

九点十九分,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门。

空的。

重新揉了揉眼睛,在这间顶级豪华的病房里,冰箱电视电脑一应俱全,打扫得干净这个凝结,全是五星级酒店饿标准,还有许多特别的医疗器材——就是没有一个人影。

“秋波!”

心里被狠狠揪了一下,我着急地大喝一声,打开卫生间依然没人,就连大床底下都看过了,而她的个人随身物品也没了。

只剩下床头的病人号牌,写着“端木秋波”四个字。

没错,我没走错房间,她到底去哪里了!

飞快地冲出去,爬上两层楼梯,找到秋波的主治医生,气喘吁吁地问:“请问端木秋波去哪里了?她的眼睛拆线了吗?”

“是的,大约在一刻钟前,我亲自为她的眼睛拆线的。”这位医生从没见过我,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高能!秋波的手术是我付钱的。”

“什么?你是高先生?”医生的面色大变,像审问犯人似的说:“不对!刚才那个人又是谁?”

“刚才那个人?”

电光火石之间,脑中已隐隐想到某些可怕的事。

医生抬腕看了看表:“十分钟前,秋波的眼睛拆线之后,有个年轻男子来把她接走了,他跟我说他就是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