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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打开西洋式衣橱让沙都子看。里面有夏天的衣服,也有冬天的衣服,全都混杂在一起。这个时候,沙都子突然看到一件洋装,而睁大了眼睛。

眼尖的刑警见状,立刻问她:“有什么发现吗?”

沙都子摇着头说:“也没什么。不过,我知道这件洋装是她最近买的,她好像很喜欢 …… 可是,昨天她为什么不穿这一件去呢?她昨天穿的是一件深棕色的运动装,那是旧衣服。”

刑警一听,查看了一下那件洋装,然后以不感兴趣的语气说:“还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吧?女孩子通常爱穿哪件就穿哪件,全看当时的心情而定,不是吗?”

“那当然,可是 …… ”

沙都子本来想说,波香一定是为了要穿去参加雪月花之式,才买这件新衣的。参加宴会要穿新衣,是女人共有的心理。可是她又想到,刑警大概难以理解这种事,所以就没说出口。

接着,刑警又叫她看壁橱里面的衣物,但都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这刑警向另外那个年轻刑警使了一个眼色,年轻刑警便去开门。

“多谢你了。”

刑警的语气里含有希望她早点离开的意思。

沙都子临走时,再度环视了一遍室内。她看到桌上那些化妆品中,有口红、眼影膏、粉底霜、化妆水、润肤乳液 …… 等。

“啊!”她忍不住惊呼道。

此时刑警已经穿好鞋子,听到她的声音,便回头说:“怎么了?”

沙都子没有回答。她走到桌旁,拿起一瓶白色半透明的化妆品瓶子,将瓶子对着窗户,借阳光看了一下,小声说道:“奇怪。。。。。。”

刑警脱掉鞋子,跑到她身边说:“哪里奇怪?”

沙都子指着瓶子上的卷标纸说:“波香一向都使用这瓶乳液,可是我记得不久以前就已经用完了,现在怎么还有三分之一的量呢?”

刑警拿过瓶子,也对着阳光一看,然后说道:“也许这一瓶是新买的。”

“如果是新买的,怎会用这么快?何况这张卷标看来已经很旧了。”

“不会错的。上次我来这里过夜时,想要向她借一些来用,可是拿起来一看,里面却是空的。当时她还说:‘我想再买一瓶,但每次总是忘记。’”沙都子很肯定地说。

“哦 …… ”年长的刑警说着,便叫那年轻刑警过来,又向他说,“把这个带回去化验一下。”

“这里面是什么?”年轻刑警接过瓶子,说道。

“不晓得。”年长的刑警回答,“也许是氰化物。”

年轻刑警一听,表情立刻紧张起来,转身快步走出去。

沙都子想,这两个刑警一定是专程来找毒药的。警方大概认为,如果能在波香房里找到毒药,就可以证明她是自杀了。

“这件案子也许可以结束了。”刑警好像放下心来似地说道。

他们走到楼下。年轻刑警正在管理员室里讲电话,刚才那位可能是波香哥哥的人呆立在旁。年轻刑警看到他们走过来,立刻用手捂住话筒,叫那年长的刑警过去接电话。沙都子此时才知道那年长的刑警姓山下。

山下刑警接过话筒,开始小声讲话。旁边那人走到沙都子身边,以平静而低沉的声音向她说道:“我是波香的哥哥,叫做孝男。”

沙都子自我介绍之后,孝男点点头说:“波香常提到你。你们高中时就认识了吧?我想跟你谈谈。有空吗?”

沙都子看看手表,心想反正没事,于是就答应了他。

山下刑警讲完电话,向孝男说:“谢谢你的帮忙。我们要回警局去了,你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办。”孝男说道。

刑警们走后,沙都子带着孝男往“摇头小丑”的方向走去。孝男在路上一直问她波香最近的状况和死时的样子。沙都子由于自己也不太了解,只好含糊其词地回答。

据孝男说,波香除了他这个哥哥以外,并没有其它兄弟姊妹。他们的父亲从事建筑业。而他目前在家帮父亲做事。今天因双亲都在为波香准备丧事,无法分身,所以由他陪同警方来查看波香的房间。

他们走进“摇头小丑”,在最靠里面那一桌坐下来,然后叫了咖啡。

“我认为波香不是自杀的。”孝男一边说,一边在咖啡里加糖。

“我也是这么想。”沙都子说。

“对她来讲,在还没有得到剑道冠军以前,是绝对不能死的。因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夺得剑道比赛冠军。家父以前是一位剑道家,由于热爱剑道,所以规定我们兄妹必须学习这门武术。我们从小就在他的教导下苦练剑道。不过,他也知道我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所以并没有严格要求我。但他对波香抱着很大的期待,总是叫她先练好剑,再做其它的事。波香也很认真,全心全力投入剑道,目标是全国比赛冠军。她曾说,一旦赢得锦标,就要立刻封剑,从此退出剑道界。我想,这大概是一种报复心理。她可能认为,父亲竟然可以为了荣誉而牺牲女儿的青春,这太可恶了,一定要向父亲报仇 …… 总之,她在这个心愿尚未达成以前,再怎么痛苦,也不会去寻死的。

“你为什么要找我来谈这些呢?”沙都子问。

“因为我认定波香是被人谋杀的。虽然你也是凶嫌之一,但我觉得只有你比较可以信得过,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看看其它人哪一个比较可疑。”

“我完全不知道。要是知道就好了。”沙都子说。

“听说不久以前,你们有一位朋友死了。大家都认为波香最近的样子和那位朋友的死有关,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事情好像不是这样。我记得她从一个多月以前,也就是去参加个人剑道比赛回来以后,样子就变得有点奇怪了。”

“参加剑道比赛以后?”

“对!波香曾说,她信心十足,有把握赢得冠军。可是,比赛结果,她却输了。以前她如果比赛败阵,回家后都会向我乱发脾气,但这一次却没有,只是一直默默沉思,不过,也没有颓丧的样子 …… 她在你们面前,是不是也这样呢?”

沙都子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却在想,波香的确是那样子没错。自从她输掉那次此赛以后,就不再练剑了。

“我在想,那个时候她除了输掉比赛之外,一定还遭遇了一些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沙都子这时才想起来,个人剑道赛是在祥子死去的一个多月前举行的。波香的样子从那时起就改变了,并不是在祥子死后才改变的。

“可能是那次的比赛有问题。”孝男以焦急的语气继续说,“比赛前波香曾说,她绝对能够赢得冠军。我也认为,像三岛亮子那种角色,只有一些三脚猫功夫,根本赢不了波香。可是,比赛结果波香却输了。她后来也说,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