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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戈尔!”H.M.说。他眼睛眯缝了起来,吹了声口哨:“是这样!你有没有可能是查佛德的管家沃戈尔夫人的一个亲戚?就是那位在查佛德娶艾伦·肯沃尔西的时候,惹起所有丑闻的管家?(你们听说过,你们这些人)杰罗姆·肯沃尔西的父亲老阿伯萨德尔爵士,他清教徒的心震惊无比,跟妹妹永久断绝了往来。你是那个沃戈尔夫人的亲戚吗?”
“是的,我是她女儿。”瓦莱丽回道,“她现在已经死了,所以您不要再说什么对她不敬的话了。”
H.M.又轻轻吹了记口哨。
“并且,瓦莱丽也死了,”这姑娘接着说道,“查佛德先生,也就是我亲爱的阿瑟叔叔,一直喝得醉醺醺的。他糟透了。我的艾伦姨妈变成了泼妇。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管我,然而又叫我为他们做事。他们说艾伦姨妈的哥哥阿伯萨德尔爵士跟克罗伊斯一样富有,但我们却一无所有。艾伦姨妈说她哥哥跟她绝交了,他是个心胸狭窄的老什么什么,永远也不会要她回去。接着她就哭开了。还有……哦,很多很多事情。”
她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他们就想出了这个自以为得计的主意。他们说,为什么我不能假冒瓦莱丽·查佛德呢?不管怎样,他可能会喜欢艾伦的女儿,因为她女儿还小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她。要是我能为这位老人家做点什么,或者为他的儿子做点什么……”
她脸色泛红,手指扭在了一起。
“您知道我把这个角色演得糟透了。我并不是真的想帮杰罗姆·肯沃尔西。我只是想让他,还有大家,认为我试图帮他,这样他会感激我的。那就是为什么——”她突然转向麦克斯,“在吉阿·贝夫人被杀的那天晚上,我对你讲信的事情,并且极其天真、叫人不快地求你去事务长的办公室拿信封。我知道你不会去的。我知道你会直接交给船长。那就会把我牵涉进去。然后,我马上会禁不住招认,我一直试图帮助杰罗姆。我看不出这么做有什么坏处!我知道他没有杀人……或者至少(你们不明白吗?)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看见那个法国人……并且,我应该得到他的感激。
“但是从头到尾,”她最后无奈地说道,“都是——杰罗姆干的。什么世道啊。”
H.M.轻声笑了起来,又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
“沃戈尔,”他沉思自问,“沃戈尔。这是个地道的德国姓。”
“是的,”瓦莱丽说道,“这是另一回事了。我父——父亲在德国出生,但他加入了英国国籍,并且跟大家一样是个好公民。但是我总忍不住对我父亲的血统抱有某种同情,不行吗?后来——”她再次盯住麦克斯,“他们开始在背后议论我,还说‘嗨,希特勒’,我不知道他们可能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们甚至暗示,发生假警报的那天晚上,我正朝一艘潜艇打信号。我有嘛!我那时因为害怕潜艇无法入睡,怕得要命,只是正好跑到那边的甲板上。要不是艾伦姨妈和阿瑟叔叔跟我说过,我得听杰罗姆的,还得跟他交往,我八辈子都不会上这艘船。”
“好啦,好啦!”H.M.说。
“可是,我还是个倒霉蛋。关于信的事您不相信我,我告诉您的可是真相啊?”
H.M.睁开眼睛:“我没相信吗,我的小姑娘?你看,我觉得你低估了我这个老头。”
“你相信了吗?”麦克斯追问道,“我以为……”
“听着,”H.M.厌倦地说道,“你难道忘了个人证言?忘了你亲哥哥告诉我们的话?忘了吉阿·贝夫人的客舱乘务员曾证实手提包里有过一捆信件?”
“天哪,她证实过!”事务长喃喃自语道。
阿彻医生又插话了。他皱起古典式的额头,挥挥手,模棱两可地表示反对。“是的,”他语气坚持,“但我还是对肯沃尔西先生想要杀那位女士的动机感到好奇。有损颜面的信件。呃——现如今这难道(请原谅我用这个说法)不是维多利亚时代才会有的威胁吗?”
“的确,”H.M.跟着说道,“但肯沃尔西的唯一经济来源,他的父亲阿伯萨德尔爵士,更像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家伙。如果你听过那些大家关于他性格的传说,你就会承认这点。”
医生毫不理会这些。
“嗯,”他微笑着说道,“我可能会支持你。目前为止,除了我以外,人人都对这场讨论发表了见解。正如星期三我在甲板上告诉你们的那样,我做了一次尸检。我说过结果惊人。”他顿了顿,“我没说我发现这位女士是被毒死的或淹死的。然而,我确实发现,她怀孕了。”
H.M.猛地咬了下手指。
“‘信中,’”他引述瓦莱丽的话,“‘承认了某些事。’我赌五镑,是关于杰罗姆·肯沃尔西的孩子的。伊丝黛尔·吉阿·贝打算直接去见阿伯萨德尔爵士。哦,我的眼睛。”他朝麦克斯眨眨眼睛,“啊,她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她要去见某个伟大的人吗?我赌五镑,她说的是海军部的人。她不是说过她有证据?这个,咱们第三次赌五镑,就是动机。
“女士们,先生们,这个动机现在使整个案件明确了。
“我们可以相当有把握地重现案件了。当吉阿·贝夫人决定远渡重洋,把自己的遭遇向阿伯萨德尔和盘托出时,肯沃尔西就冷静地下了杀心。如果要我猜测的话,我猜他还对此极尽诱惑之所能。我猜他说服吉阿·贝夫人乘这艘船,并且他也同去。我猜他只是请求她对他们的关系保持沉默,直到他打定主意怎么干了为止。”
拉斯洛普打断了他的话。
“哇!”拉斯洛普说道,“假如她在船上对某人说,她是他的一个朋友呢?”
“是啊,”H.M.说,“假如她说了呢?那会怎样?我想你注意过,伊丝黛尔·吉阿·贝,就算她兴高采烈、喋喋不休,对于谈论私事——哪怕她醉得东西不分,她始终是个守口如瓶、严守秘密的女人。注意,她丝毫不相信肯沃尔西:她假装把那些信件封在一个信封里交给事务长,并且可能对肯沃尔西说她这么做了,而实际上她把信件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不幸的是,肯沃尔西看穿了这个花招。
“但就算假设她说起过肯沃尔西是她的一个朋友又如何?记住,这次犯罪预谋好了是由皮埃尔·伯纳上尉,一名法国的狙击手来干的。这个毫无疑问。伯纳上尉会被抓,确切地说,还是现行,有血指纹为证。他会认罪,会留下一张自杀字条,然后自杀,案子结束。这跟阿伯萨德尔爵士无辜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肯沃尔西极为精心地作了策划。他装扮伯纳时要穿的制服跟其他廉价的衣物,无疑是在纽约做的。他精心挑选了两个客舱,分别用两个名字订下了。伯纳的箱子被送到了船上;但是伯纳的躯壳从未上过船:到了后来他才出现。肯沃尔西仅仅是把伯纳的船票跟护照扔在B-71舱的床铺上,服务员会把它们取走的。(记住,开船后,是服务员来取你们的票子,你们不必交给检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