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霍斯塔诅咒(第2/3页)
一道光出现在前面的灰暗当中。沃克停下来,伸出一只胳膊。
“那是什么?”
“我们一定是追上杰夫了,”罗根说。
“我不这么想。光线没有移动。而且,颜色也不对。”
他们沉默地向前走。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了,越来越明显。过了一会儿,罗根认出了被雪覆盖的、小木屋的圆木。
“是向导的屋子,”他小声说。“我想我们在往卡布里恩走。”
“不。我一直跟着杰夫的足迹。他说他要去找马杜尔。记得吗?”
“那为什么灯还亮着?”
罗根叫沃克站着别动,自己走到窗户跟前向里面望去。尽管黎明已经到来,屋子里仍然很暗,所以必须点灯,在灯光下,混血儿正在发疯般把他的东西塞进一个篮子。
肯塞德冲沃克摆手叫他后退,自己走到门口。台阶上的脚印说明了一切。杰夫肯定敲过门,寻求过向导的帮助,被拒绝了。他显然站在那里争论了几分钟,然后——觉得实在浪费时间——就走了。
罗根思考了几秒钟,想到了一个计划,并且迅速执行。站在门的一边,防备混血儿会开枪射穿房门,罗根猛力敲打着门,一面喊道:
“马杜尔,我是肯塞德。我在在去卡布里恩的路上,我觉得不给你手枪、又把你独自留下,不是很公平。”
他显然选择了正确的诱饵。传来家具被扔到旁边的声音,门闩被拉开,门被打开到向导的脸刚好露出的程度。他伸出手来。就在马杜尔把手指放到枪托的时候,肯塞德漫不经心地把脚放在门槛上。
“还有一件事儿,”他说。“我们得知是奥登先生杀了他妻子,但是他跑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去追捕他。”
混血儿的脸阴沉下来。“不!我为什么要关心奥登先生的事情?”
“你是想自己走出来,”罗根用法语问,“或者是一定要我抓住你的衣领把你拖出来?”
马杜尔的手指摸到了扳机,枪口往上移动,直到对准赌徒两只眼睛中间的部位。
“也许我最好现在打死你。”
罗根笑了。“你需要那粒银制子弹来对付温迪格。而且,枪不会发射。我把火药从枪管里拿了出来。”
马杜尔扣动扳机。火星从枪口喷出,但是没有爆炸。他试图把门甩上,然后意识到罗根的靴子让这个企图化为泡影。他转过身,跑到木屋的远端。
肯塞德把自己的重量压在门上。但是门只移动了一两英寸。他退后几步准备撞门,沃克走到他面前。
“不,让我来。”
“走开,”罗根命令。“他在给那把枪装火药。”
“我们需要他帮助。你不能强迫他帮我们,但是我可以,”不等回答,沃克把自己庞大的身体扭动到一侧,像影子一样从狭窄的门缝溜进去。
罗根跑到门前,把它再推开两英寸左右,在捷克人身后扭动着身体。当他把脑袋伸进屋子里的时候,他看到马杜尔背对着他们,在远角的一个架子旁边弯着腰。过了一会儿,向导把多余的火药扔到火里,点着的火药粉发出一道闪光。他转过身,手里紧紧端着手枪。
“好了,看在……!”
高塔般的捷克人的身影,一瞬间让马杜尔失去平衡,他本来是在等罗根。这个给了沃克期待的开局。
“白痴!”
这个词就像枪击一样发出来。
“你以为那个愚蠢的玩具能伤害我?白痴!我可以在你站着的地方打爆你。你,一个害怕温迪格的人,害怕我是很明智的——我就是一只狼,而这个世界所有的温迪格不过是愚蠢的山羊而已。我是一个了不起的捷克魔术师。如果你不给我带路,那我就会用霍斯塔诅咒对付你。一旦发出,就无法收回,从你开始未来的十代人会辱骂你的名字。他们的血会在他们的血管里腐烂。他们的眼球会在眼眶里翻过来。他们的妻子会生出怪物,他们祖先的鬼魂会在他们的火炉旁边,啃他们自己的骨头。”
事情越来越糟糕。向导明显地颤抖起来。他往后退去,挤在简陋火炉的一角,他肮脏的脸变成了死灰色。他仍然把手伸在前面,拿着手枪,但是显然他已经不再把它当成武器。相反,他把它当成能驱逐看不见的危险的魔杖。
沃克把头缩回去。
“很好,我警告过你了。现在我要诅咒你。”
他举起他骨瘦如柴的胳膊,直到他的袍子像一个巨大蝙蝠的翅膀一样落下,开始念念有词。沃克用的是捷克语,像是地狱里的大主教一样把它念出来。
“不要……不要……”马杜尔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不能走!我不能走,我告诉你!”
沃克吟唱起来。他用演员的声音,唱出每一个音符,听起来就像乌鸦一样尖锐,像铜锣一样洪亮。罗根一点也不相信任何诅咒能带来沃克描述的效果,但是这个让他信了。这声音尖刻——而且嗜血。那些听不懂的单词,充溢着世上的一切停尸房带来的恶臭。
Sla Nanynka do zeli
Do zeli,do zeli,
Natrhat tam jeteli,
Jeteli,jerelicka
Pisel za ni Pepicek,
Rozdupal ji kosicek
Ty,ty,ty,ty,ty,ty……
汗从向导的额头上渗出,滴落到他眼睛里。他仿佛擦眼泪一样,用袖子抹过前额。这个时刻彻底切断了他的神经,他几乎立刻跪下来,抽泣着祈祷、乞求。
“不,不!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马杜尔为你效力——像一匹黑马一样效力……执行你的一切命令——一切,但你不要让他走到德扎内先生抓到我的地方。”
沃克没有理他。他那诅咒刺耳的叠句轰然作响,就好像向导什么也没说一样。
马杜尔啜泣着。“停下来!我不敢出去……我不能!”
然后他说出了他的故事。正如安布勒尔猜测的,他曾经是德扎内的向导。就在一场暴风雪之前,奥登出现在营地。马杜尔正在准备晚饭,并且焦急地等待他的主人和沃尔特·奎因斯回来。显然向导认出了奥登,并且很怕他。马杜尔没自给出理由,但是罗根猜测,奥登知道一些混血儿希望保密的事情。
奥登在得知德扎内和奎因斯不在之后,告诉马杜尔,他是从他们那里来的——奎因斯受伤了,叫马杜尔拔营,把帐篷设备都带到熊河的支流。奥登假装,他要去教会的驻地,寻找医药设备。
马杜尔以所有圣徒之名发誓,他什么也没有怀疑,直到他到达河边,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他这才意识到,奥登故意计划在没有补给和避难处的情况下,抛弃德扎内和他的朋友。他也意识到,他会因为遗弃猎人们而被起诉。他发誓——与其说向沃克倒不如说是向德扎内——他是无辜的。然而,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下起了暴风雪。只是帐篷救了马杜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