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例病人(第2/3页)
带着这种情绪,那个小伙子死死地盯着门外的四个观望着,然后他慢慢站起身,说出一连串奇怪的话语。
罗飞的耳朵了一下,目光也蓦然收缩。是的,小伙子说的显然不是汉语,但其中有两个字的发音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longzhou!
这是地名,不管用哪个民族的语言说出来,发音都不会变的。龙州!他果然提到了龙州!
“这就是你曾经听到过的话吗?”明知答案是肯定的,出于天生的谨慎态度,罗飞还是问了许晓雯一句。
许晓雯点点头:“他在说,八月份,恐怖谷的恶魔将来到龙州。”
“恶魔?你有没有问过他,什么恶魔?”
“问过。”
“他怎么说?”
许晓雯没有直接回答罗飞,她看着小伙子,用哈摩族的土语再次提及了那个问题:“什么恶魔?”
病人的目光被许晓雯的话语引了过去,他挪动脚步,死盯着许晓雯的面庞,向着门边走来。
许晓雯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侧了侧身子,躲到了罗飞身后。
病人的目光失去了追随的目标,他的眼神茫然而绝望,随即他的喉咙口咕噜着,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嚎声:“雅库玛!雅库玛!”
“雅库玛?什么意思?”罗飞连忙转过头,询问身后的许晓雯。
许晓雯却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刘医生和周立纬也皱眉沉思着,艰难地揣摩这三个字中可能代表的含义。
在这个过程中,病人已经来到了栅栏边。
“小心。他会把手伸出来的!”许晓雯连忙提醒站在前面的罗飞和周立纬。
周立纬一直着栅栏,凝目观察着病房内男子的一举一动,神情极为专注,忽然听到许晓雯的话,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正要撤身时,却已经迟了。
病人的双臂已从栅栏中伸出,猛地一抓,紧紧攥住了周立纬的前襟!
周立纬促不及防,对方巨大的力量使他无法抗拒,整个人被扯得紧在了栅栏上。饶是他平时沉稳干练,此刻也禁不住出了一头的冷汗!
男子紧紧地瞪着周立纬,两人的脸几乎都快贴上了,然后他又发出那声让人魂飞魄散的叫喊:“雅-库-玛!”
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的声音让罗飞也不禁头皮!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与刘医生一同抢上前,使劲去掰病人的手掌。
对方的力量大得出奇,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加上周立纬自己的拼命挣扎,这才终于从对方的十指中挣脱出来。
周立纬退开两步,喘着粗气,脸色憋得通红。片刻后,他才稍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尴尬地苦笑了一下,说:“精神失控的人往往能爆发出几倍与正常人的力气,我今天算是亲身体验了这个理论的正确性。”
病人回手住栅栏,口中仍在呜呜地咆哮着。
罗飞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系列恐怖病症的第一个受害者,同时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却觅不到一点端倪!
栅栏内是形容可怖的精神病患者,栅栏外则是四个深陷与迷惑和不安感觉中的人。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峙。
四个人都不说话,显然,他们分别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良久之后,终于还是罗飞先开了口,他问周立纬:“周老师,对这件事情,你现在怎么看?”
“我只能说,根据我的判断,许晓雯并没有说谎,那个病人的症状也确实和龙州这几天的病症患者相同。”沉吟片刻,周立纬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许晓雯瞪了周立纬一眼,带着些不满的口吻说道:“那我得谢谢您的信任呢。”
罗飞没功夫理会女孩的小脾气,不过他对周立纬的含糊其辞也不满意,紧接着往下追问:“那病人的预言呢?还有他在丛林中的经历,这些问题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你认为病根在丛林里?”周立纬敏锐地捕捉到了罗飞话语里的潜台词,他眯起眼睛,专注地看着对方,“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丛林和龙州有什么关系?难道龙州的那些病人都有过前往云南丛林的经历吗?”
“不。”罗飞很坚决地摇摇头,否定了周立纬地猜测,“我的侦查员对所有的病人亲友做过详细的走访,如果有这么重要的线索,绝对不会从警方的视线中遗漏掉。”
“那还有什么可能呢?有人把病根从丛林带到了龙州?可是这个病人一直在昆明呆着,根本就没有到过龙州啊。”刘医生也了两人的交谈中。
“不,不一定是这个病人。”罗飞眼中明显有光芒闪烁了一下,“他只不过是第一个受害者,同时,他极有可能也是一个知情者。所以,他才能说出如此准确的预言!”
“照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了?”周立纬咧咧嘴,似乎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那是谁干的?怎么做到?目的又是什么?”
罗飞摇摇头,对方这一连串的问题他也是毫无头绪。
许晓雯看看罗飞,似乎很为对方着急。随即她又转头看向栅栏内的病人,自言自语道:“如果他能够恢复神智,也许就有答案了。”
许晓雯的话提醒了罗飞,后者眼睛忽然一亮,然后看着周立纬,用充满诱导的语气说道:“先把这个病人治好,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立纬立刻明白了罗飞的用意:“你是让我把新研制的药用在这个病人身上?不,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罗飞露出明显的失望神色。
“这违反了一名医生的职业道德,即使我愿意这么做,昆明的精神病院方面也绝不会答应。这种药还在试验阶段。”周立纬态度鲜明地回答。
“不错。”刘医生听出了大概意思,跟着附和,“处于试验阶段的药,从制度上来说,也是绝对不能用于临床的。”
“如果我们就把它当作一次药物试验呢?”罗飞换了一个角度试探,“有没有可能用在这个病人身上?如果有可能,应该怎么操作,才能够不违背制度和你们的职业道德?”
“这倒是可行的。”周立纬的眉头跳动了一下,似乎罗飞的话给了自己很大的提示,“不过,我们必须找到病人的家属。”
“找到家属?”
“是的。”周立纬严肃地说,“病人必须了解并愿意承受可能造成的不良后果,药物试验才能够进行。而现在病人丧失了神智,得由他的直系亲属出面签订试验的相关协议书,否则万一出了问题,这个责任谁也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