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荒岛 第四章:货舱里的偷渡客(第2/2页)



在我昏昏欲睡时,甲板上突然响起错乱的脚步声。我匆忙坐起身,将匕首插到靴筒,又在后腰别上一把贴身的手枪,寻着晃动的煤油灯光,悄悄上了甲板。

我猜想,斯诺号上一定有人使用了电能光源,才使得海盗在漆黑的夜海上发现了我们,大家这会儿胡乱跑动,应该是在做厮杀前的准备。

跟在人群后面,我看到他们正往轮船的货仓跑。从一个泰国水手的口中隐约听出,好像有偷渡客躲在里面。当时那些水手们像发现了黄金似的,人人兴奋着,向那里奔去。

偷渡客在船上被发现,下场是很惨的,因为他们没有签证和护照,船舶一旦靠岸,被当地海关查获,不仅处罚重金,还会引起政治纠葛。

许多心狠手辣的船长,会直接命令水手,把偷渡者扔下大海,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而巴萨迪就是经常做这种事的人。

跟在那些杂乱的脚步后面,我试图看个究竟。椭圆型的仓库里,堆满了签单者的货物,很多麻袋堆放在一起像座小山。几个水手把油灯举过头顶,照进高高的麻袋后角,果真有两个脏兮兮的小家伙,正挤在一起浑身颤抖。

那个身体多毛、面孔怪异、外号叫“黑刺猬”的水手,急切地冲进里面。抓住其中一个偷渡客的头发往外拽,嘴里兴奋地喊着:“是女的,两个女孩儿。”

我心里一沉。这些恶棍如此激动,一定想干奸淫之事。

手提油灯的另一个水手,赞叹地回应着:“这下有的玩了,可以慢慢打发日子。等到船要靠岸时,再把她们丢下海,我保证只有鲨鱼知道这事。”

巴萨迪站在人群中间,脸上堆着阴沉的肥肉,“这是谁的货物?”巡视着在场所有搭载货物的乘客,没有人答话,更加激怒了他, “敢利用我的航船干这种勾当——这是我的错,因为我太仁慈了,所以才会有人心存侥幸。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来改正错误吧!”

一个身体细长的小女孩,裹着脏污油亮的山羊皮袄,被抓着头发揪了出来。女孩拼命扭打着,想挣脱抓疼头皮的手。

当看到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惊呆了。芦雅,居然是芦雅,她怎么会在这艘船上?热血顿时冲上我的胸腔,我双手一挥,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一把掐住了“黑刺猬”水手,在他脖子上反拧。咯咯两声,喉结错位的声音发了出来。

众人惊讶地看着我,但马上就有不甘示弱的水手冲我扑来。我抬脚一个侧踢,踹在他小腹上,使他飞了出去,摔跪在仓库的门口,嘴里不住的呕吐。其余水手急忙过去扶他。

流窜犯桑利也在场,见我多管闲事,当着他的面前打人,立时就恼火了,粗暴地咒骂着,捏紧了双拳,挺起硕大胸肌向我走来。巴萨迪做出了阻止的动作,示意桑利别冲动,就好像他打算自己来。

巴萨迪干笑两声,眯起狠毒的灰眼睛,面无喜怒地对我说:“追马先生,在我的印象里,你可是个诚实的人。允许你上船之前,你可没对我说过,你还带了这玩意儿。”说着话,他恶意地瞥一眼芦雅。

我的出手被误会了!?船长认为我在货物里夹藏偷渡客!?我才不想解释我是不是人贩子。靠口水挣来的清白,在这种境遇里一文不值。

望着巴萨迪,我选择沉默。他应该比我明白,我是不是人贩子,但我希望他最好也明白,我不开口否认的原因。

在弄清是谁把芦雅带上船之前,不管是谁把芦雅带到船上,我要保护这个女孩,要争取到她。总之,现在是交锋的时刻。

“追马,我可从没想过,你竟然在我的船上干这种龌龊勾当!为了自己的生意,把斯诺号、把船长和船员的清白也搭进去,这可太卑鄙了,足够把你扔下海,喂十次鲨鱼!”

“所以咱们得谈谈,想个让彼此融洽的办法!”

“无论怎样谈,我保证不会让她们留在船上,弄脏了我遵守国际条约的好名声。”

“这姑娘是我的私人玩物,每一种雄性动物都会为交配的事咬得满地是血,何况亡命之徒?我要是船长,一定不会放任这种事态的发生。来日方长,您的好名声很重要!”

尽管巴萨迪没有环顾四周,但在场的人群之中,许多都是押运货物的随行乘客,不少来自国际大公司,坏消息一旦传出去,对斯诺号的生意没好处。巴萨迪的顾虑正在于此。

我接着说:“萨迪先生要是担心海关检查,我可以把这趟货物的一半利润交给你。赚钱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

说着息事宁人的话,我用眼睛扫视身后的水手。以我做雇佣兵多年的经验,歹毒的恶徒总善于背后偷袭。巴萨迪虽然是个猥琐的老头子,但他有江湖经验,他应该明白我为何打他的水手,而且出招儿既专业又很辣。我在摊牌,不必弄清我的身份和来历,也不必让他相信我曾在两分钟之内杀死过七个同等素质的佣兵,玉石俱焚的局面,任谁都会三思。

巴萨迪不得不沉静下来,转动着灰眼珠,思考我提出的条件。直到他不情愿地开口,“这不仅仅是赔偿的问题,你在坏我的规矩,树立不良榜样。为了以儆效尤,保证不会再有人心存侥幸,你要把这趟货物全部的利润给我,我才好对船员们有个交代。”

“船长先生,比起担心偷渡客,你更该担心自己的敲诈行为教坏水手。”

“追马,别再挑战船长的权威。允许你像客人一样待在船上,这已经够仁慈。你要知道,我有十几条水手,几十把长短枪械,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被吊到桅杆上去,用哭泣和哀嚎告诉大家这次航行的天气如何。按我说的做,别激怒这些嫉恶如仇的水手。我一向认为你够聪明!”

被我抓住咽喉的水手“黑刺猬”,因窒息憋得直翻白眼,他已经放开揪住芦雅的手。我不想要他的命,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便把他推倒在地。

芦雅眼含泪水,扑进我的怀里,她抱紧我的腰,呜咽着说:“伊凉,她也在里面。”我拍拍芦雅的肩膀,眼睛仍警惕着四周的水手。我告诉芦雅去拉伊凉出来,她立刻抹了抹眼泪,跑过去拉出伊凉。

“船长先生,我想你已经看出来,这两个女孩都是我的货物,所以我不会再觉得你开出的条件苛刻。”

巴萨迪笑了,但他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