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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警察吧。”
妈妈看了看屏幕说,真琴很吃惊。
“您怎么知道是警察来了?”
“刚才打过电话了。之前也来过咱们家。”
“之前也来过?”
“是啊。”
“可您不是说没来过家里……”
“我怕你担心。我不想提那起残忍的案件。”
“让他们进门吗?”
“当然了。”
没听到真琴说的“等一下”,妈妈就按下了开门键。真琴急忙跑进自己的房间。
一定要尽快销毁证据。
把照片烧了,切下来的性器官也能烧吧。可气味怎么办?在浴室开着窗烧的话就没问题了吧?对了,浴室。浴室彻底清洗干净了吗——
真琴急不可耐地把钥匙插进抽屉锁。可是抽屉并没有锁。真琴已顾不上疑惑,急忙拉开了抽屉。
空的。
……怎么回事?
她敢肯定昨天还在。她怀着吃惊的心情将抽屉拉开检查。闻到了轻微的漂白剂的气味。
“真琴,你干吗呢?”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站到了身后。妈妈抱着薰,笑呵呵的。
“那个案子啊,据说真相大白了。”妈妈摩挲着薰的脸颊,说,“幼儿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找到了。”
“啊?”
真琴口干舌燥。
“你知道是谁吗?原来是蓼科秀树。”
“蓼科?”
脚下一个踉跄,脊背发凉,手和脚都一下子没了血色。为什么?这个问题在脑中飞速盘旋。为什么?是那家伙?不是自己而是那家伙?我都不知道他已经从少管所出来了。啊,到底为什么?
“真琴你还不知道,那家伙啊,搬到市里来了,深更半夜的在这附近转悠。他跑到这边,肯定是想接近你啊。要是被他天黑时碰巧碰见,就中了他的下怀了……他就是这么想的吧?真恶心。”妈妈不快地皱起眉,摇头道,“不过现在没事了。那个男人好像死了。是自杀呢。”
“自杀?”真琴颤声道。
“嗯。是为了忏悔吧。好像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男孩子的照片和尸体的一部分呢。真是自作自受。”
照片?尸体的一部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抽屉是——
“其实啊,我之前目击到他作案了,还报警了。厉害吧。警察说想了解详细情况,所以才来咱们家的。”
妈妈用手整理薰鬓角的头发,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语气自豪地诉说着。
一切都串起来了。
是谁实施了性侵——不,是让尸体看上去像遭受了性侵。
是谁切掉了手指,处理了尸体。
是谁带走了证据,用漂白剂擦拭干净抽屉。
这里还有另一个……
另一个为了女儿,宁愿化身为恶魔的母亲——
“这下全都解决啦。”
妈妈的脸上浮现出似乎能包容一切的柔和微笑。
夕阳从窗户照射进来。炫目的阳光中,抱着孩子的母亲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宛如救世神女般伫立。
“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为了不让真琴再想起秀树的事,妈妈总是挂着笑脸,表现得特别开朗、温柔、勇敢。
真琴似乎能看到,小心不让她发觉,一天从早到晚密切关注着真琴的言行,怕她再次自杀的妈妈的样子。
真琴半夜拎着护具袋出门,妈妈肯定担心地跟了出去。她看见真琴取出男孩的尸体时一定十分惊愕。从切下性器官这点,妈妈懂得了真琴的想法。然后为了不让人看出这是女儿所为,她拼命地做着掩护工作。
帮助我的并不是老天。
一直都是这样——
“恶人死了,这条街安全了。我相信,今后不会再有无辜的孩子牺牲了。这么可悲的案件不会再发生了——对吧?”
妈妈怜爱地抚摸真琴的脸颊——贴着创可贴的脸颊。
真琴的手覆上母亲的手。温暖的手。从被这双手碰触的地方开始,全身都逐渐放松下来。之前一直笼罩在真琴心上的黑暗与混沌,像是迎来了天明,一下子散开。生为妈妈的女儿真好——如今真琴再次生出这样的感触。
真琴注视着妈妈的眼睛,慢慢点头。
“妈妈,抱抱。”
被妈妈抱着的薰,向真琴伸出手。
“好好,过来吧。”
真琴抱住薰,双臂间沉甸甸的,是爱的重量。
两位母亲将薰围在中间,她们望着对方,就像在照镜子一样,同时浮现出慈爱的神圣微笑。
玄关的门铃响了。
彻底解放了的真琴,怀着无比神圣的心情抱着薰向门口走去,迎接她们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