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2页)

马普尔小姐打断他:

“你的方向是对的,但目标却选错了。去找珀西瓦尔太太谈谈吧。”

2

“弗特斯科太太,”尼尔警督说,“麻烦你告诉我你结婚前的名字。”

“噢!”詹妮弗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惧色。

“不必紧张,太太,”尼尔警督说,“还是说出真相比较好。你结婚前名叫露比·麦肯锡,我应该没说错吧?”

“我……哎,好吧……老天啊,好吧,那又怎么样?”珀西瓦尔·弗特斯科太太说。

“也没什么,”尼尔警督和气地答道,接着又说,“前几天我去松林疗养院和你的母亲聊过。”

“她生我的气,”詹妮弗说,“现在我再也不去探望她了,因为那只会让她更难过。可怜的妈妈,她对爸爸的感情太深厚。”

“她把你们养大成人,就是为了向你们灌输夸张的复仇信念?”

“是啊,”詹妮弗说,“她总让我们按着《圣经》发誓,绝不忘记仇恨,总有一天要杀了他。后来我进医院接受护理培训,才开始发觉,她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但你自己也有复仇的愿望吧,弗特斯科太太?”

“哎,那当然。事实上,雷克斯·弗特斯科等于谋害了我父亲!我倒没说他真的拿枪拿刀直接杀害他,但我能肯定,他对我父亲见死不救。这其实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从道德层面来说是一样的——是的。”

“所以我要报复他,”詹妮弗说,“当时我有个朋友负责看护他儿子,我就让她辞职,推荐我接替。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警督,我真的从没打算杀死弗特斯科先生。我动过某些念头,我想故意疏于看护,任他儿子死去,但护士的职业道德不容许我那么做。事实上,我付出很多努力,帮助瓦尔渡过难关。后来他对我有了好感,向我求婚,我想,‘嗯,没有比这更高明的复仇方式了。’我是指,嫁给弗特斯科先生的长子,得到他从我父亲那里骗走的钱。我觉得这样要高明得多。”

“确实如此,”尼尔警督说,“高明得多。”他又问,“我想是你把黑画眉放到书桌上和馅饼里的吧?”

珀西瓦尔太太脸红了。

“对。我真是太傻了……但弗特斯科先生有一天大谈特谈别人怎么怎么愚蠢,还吹嘘他怎么怎么诈骗、凌驾于别人之上。噢,用的还都是合法手段。我就想——我得吓唬吓唬他。他确实被吓到了!他的心情简直跌到谷底。”她又急忙补充,“但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干!真的没干,警督,你该不会……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杀人了吧?”

尼尔警督微微一笑。

“不,”他说,“不会。对了,最近你是不是给了多芙小姐一笔钱?”

詹妮弗的下巴都惊掉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们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尼尔警督随即对自己说:“还有不少是猜出来的。”

詹妮弗的语速很快:

“她来找我,说你以为她是露比·麦肯锡。她说如果我肯出五百英镑,她就任凭你一直这么想。她说如果你知道我才是露比·麦肯锡,我就会变成谋杀弗特斯科先生和我继母的嫌疑人。我费尽周折才凑出那笔钱,因为我肯定不能告诉珀西瓦尔。他不了解我的身世。我不得不卖掉订婚钻戒,以及弗特斯科先生送给我的一条非常漂亮的项链。”

“别担心,珀西瓦尔太太,”尼尔警督说,“我可以帮你把钱要回来。”

3

第二天,尼尔警督再次约谈玛丽·多芙小姐。

“多芙小姐,”他说,“不知你愿不愿意开一张五百英镑的支票,我拿去还给珀西瓦尔·弗特斯科太太。”

见玛丽·多芙终于失去镇定,他不禁暗暗得意。

“是那蠢货告诉你的吧。”她说。

“是的。敲诈勒索是很严重的罪名,多芙小姐。”

“其实也算不上勒索,警督。依我看,你要以勒索的罪名指控我也不容易。我只是帮了珀西瓦尔太太一个有点特别的忙而已。”

“那么,如果你肯交出那张支票,多芙小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了。”

玛丽·多芙取出支票簿和钢笔。

“真烦,”她叹道,“我现在手头特别紧。”

“想必你马上就要另谋高就了吧?”

“是啊。这份工作的结果和我的预期不太一样。在我看来,真是倒了大霉。”

尼尔警督表示理解。

“的确,这样一来你的处境相当艰难,对吧?我的意思是,我们很可能随时都会追查你的过去。”

已经恢复冷静的玛丽·多芙扬起眉毛。

“警督,我的履历无懈可击,这点我可以保证。”

“确实如此,”尼尔警督笑道,“我们没什么可针对你的,多芙小姐。不过说来也巧,之前你提供过卓越服务的三个地方,在你走后三个月左右,都不约而同发生了盗窃案。窃贼似乎对屋主存放貂皮大衣、珠宝这类东西的位置非常了解。这难道不是奇特的巧合吗?”

“世上总会有巧合的,警督。”

“噢,没错,”尼尔说,“巧合在所难免,但也不能太过频繁吧,多芙小姐。”他又补充道,“我敢说,将来我们还会再打交道的。”

“但我希望——”玛丽·多芙说,“恕我失礼,尼尔警督——我希望我们别再碰面了。”